他恢复体面,低头看着士道龙圣。
“走吧。”
士道龙圣转头看了眼舞台,脸上彻底失去表情,他站起来。
两人跟随工作人员沿着进来时的通道,原路返回。洁世一听身侧的动静,隔着一堵墙,渐渐模糊。
“你说,我是一个邪恶的人。我想,我是有些狡黠。但愿有朝一日,我能像春风一样,不带期许的吹拂着你。”
“那时,你也不复爱我。”
直到走出狭长迂回的走廊,剧院门口的雪地像无数条铁轨倾轧的要道,大小不一的脚印从大门的中心点汇聚,以放射线散开。在检票亭圣诞颂歌的笼罩下,终于什么也听不见了。
那两个演员唱的什么词,士道龙圣一无所知,他压根听不懂德语。在beock被迫补习的那点儿外国语大串烧,早八百年还给绘心甚八了。
但是,他能切身体会,全身细胞都叫嚣着「炸裂吧」,为之兴奋不已。那震撼的演出,是人类燃烧生命引燃的最原始的「爆发」。与某人建立联系,亦或是伤害某人,借此残留于某人记忆中的行为也与之无异。创造什么东西也好,想成为某种人也好,当然留下后代也是,这一切行为都是为了让自己生存过的证明铭刻于这个世界上。
所有的人类都是为了留下自己存在的证明而活着,留下遗传基因这种行为,正是世间万物被赋予的生存本能。循规蹈矩遵守着某种定律,生活在画布的天空下,以为井口大的云彩已经是宇宙了。这才是大多数,飞不起来的青蛙,有美丽翅膀却对所谓“安稳的生活”甘之如饴的蝴蝶,屡见不鲜。
只不过刚巧,洁世一也退化成了那种无聊的家伙。
士道龙圣伸手在兜帽里翻找,空无一物。他不死心,把帽子布料翻过来,期望能听到小物件掉进雪里的细微响声。
没有。
拐杖糖在推搡间漏到地板上,落在剧院里了。
甚至可能已经叫人捡走了。
可恶啊。
士道龙圣毫不犹豫,转头就往回冲。洁世一站在不远处确认消息,见状叫住人,“你上哪去”他以为士道龙圣是脾气上来了,想回剧院跟工作人员练练。
士道龙圣充斥着火药味,“有一部分的我没带出来。”
哈洁世一觉得,他真是越来越听不懂士道龙圣说话了。什么叫士道龙圣的一部分,缺胳膊断腿洁世一试图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解这句话,“你的意思是说你忘带东西了,是什么东西我陪你一块回去找。”
士道龙圣转回身,面对洁世一。
手机响了。
士道龙圣神色平静,洁世一不堪其扰,对他说了句抱歉,走到一边,接通电话。
“我很快就回去,不用再打电话过来咦”洁世一表情诧异,手机挪远一点,再度确认来电显示,“抱歉,我以为是。总之你找我有什么事”
“他打给你了”洁世一难以置信,拔高音量,“没有,怎么可能,你看我像圣诞节出来找女人的样子吗”
“不,抱歉,是我声音太大了。谢谢你打过来,我这就给他回电话。”
在只言片语中,"aex"比其他词汇更加清晰。路德维希贝多芬的第九交响曲在耳边爆炸,章鱼博士的涡轮喷射机把士道龙圣脑内的玻璃罐撞得粉碎,困住的蓝闪蝶优雅地挥动翅膀,咕嘟咕嘟咕嘟嘭在synthes奶吧,aex一拐杖砸向下属的大腿,文质彬彬地举杯示意。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因为你是个没有规矩的杂种,不懂如何在大众场合举止合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