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听完全部的消息,面沉如水。
“血缘极近的夫妻生育后代,会生出没有耳朵和鼻子的孩子吗”
微生雪看了他一眼,这么准确的描述,肯定是见过或听说过那么个人。
“有一定概率,但不是绝对。”她顿了顿,抬头盯住嬴政认真道,“就算是亲兄妹都有可能生出健康的孩子,但没必要赌这种概率。”
“血缘越近,生出健康孩子的可能越小,三代以内的血亲属于高危人群。”
嬴政沉默片刻,下令“传治粟内史、籍田令丞。”
微生雪没有留下来旁听他们后续的部署,但话已经带到,相信以大秦君臣的办事能力,会把这件事安排好的。
走进久违的长生殿,她竟生出了几分回家的感觉。
看着带着宫婢内侍迎上来的阳滋公主,微生雪忍不住露出一个轻松的笑。
等再次听到相关的消息时,已经到了大雪纷飞的季节。
微生雪对底下人管束不严,在长生殿中待久了的宫人们也比当初进来时放松了许多,不当值时就会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吃喝玩乐。
大雪纷飞,几乎将整个天地都染成白色,原本在院中打扫的宫人都被免了劳作,得了闲聚在小屋子里煮茶喝。
透过紧闭的玻璃窗,外边是冰天雪地,里头是暖融融的火炉,再来一壶茶几碟茶点,再没有比这更舒适的时候了。
簌簌的脚步声靠近,厚厚的门帘被掀开,染着黑色纹样的绣鞋迈进来,坐在火炉边的宫人们连忙迎上去,有的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有人给她拍打衣服上的落雪,炉边还有人倒好了茶又扯长袖子把凳子擦了擦。
他们热络的欢迎来人,一叠声地招呼着
“姐姐来了,快喝茶,刚下炉子,可热乎了。”
“没成想姐姐真有空过来,您这大忙人一来,咱们这小屋子真是蓬荜生辉。”
“我给您把暖炉搬过来,快暖和暖和。”
秦以黑为贵,她能用上黑色,虽只能在绣鞋上用上几寸黑色绣线,却也能看出身份非同一般,至少在这帮宫人中地位不凡。
被他们齐齐喊作姐姐的人是一名年纪不大的姑娘,穿着一身秦宫宫婢的衣裳,只是与他们相比,多了不少装饰的绣样和首饰,一看便知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她捧着茶杯喝了几口,才觉得在外边冻僵的身子有活泛起来,略显苍白的唇色也染上健康的红润。
“可算是回来了,还是咱们长生殿舒服。在这儿待习惯了,可受不得外头的寒气。”
旁边站着的内侍附和道“可不是嘛,我每回运东西出去,都得抖着回来,上回那场雪可差点没把我冻死。”
“小福子你还说呢,外
头那冰天雪地的,竟然敢穿着薄薄的三件衣服出去,能活着或者回来都是仙人保佑。”说话的是一位年纪不大的宫婢,扎着两股辫子盘在后脑勺,显得伶俐又干脆,看起来就是个机灵人儿。
小福子苦着脸讨饶,“姑奶奶,你可别念叨了,这事你都说了快一个月了,我那不是没反应过来吗。我成天待在这暖烘烘的长生殿中,差点忘了咱们咸阳的冬天有多冷。一场雪下来,耳朵都要给我冻掉了。”
他压低声音,一副说秘密的表情,其他人都不约而同地竖起耳朵,摆好听八卦的姿势。
“你们听说了吗”熟悉的开场。
两股辫推了他一把,嗔道“装相装到我们面前来了,还不快说。今儿姐姐在这里,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看她怎么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