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几个年轻人风风火火地走过,施黛刚要避让,忽觉
身侧微风袭过。
是熟悉的冷香。
一角衣袖轻拂她掌心,紧接着,是冰凉的温度。
彼此错开更远之前,江白砚握住她的手。
准确来说,是指尖。
他只轻轻一拉,施黛便下意识靠拢,撞到江白砚肩头,又飞快移开。
心跳乱了一瞬。
头顶传来他的声音,温润有礼,听不出情绪“这样不会被分开。”
江白砚问可以吗”
施黛“”
施黛“嗯。”
她一个字出口,尾音轻颤
得到允许,江白砚指腹上移,顺着她的指尖游移。
最初是试探般的触摸,渐渐成了食髓知味的入侵,途经指骨,缓慢抚上她掌心。
绝非正常的牵手,甚至超越了暧昧的范畴。
难以形容这种感受,肌肤相贴,温度相融,仿佛一条攀沿而上的蛇,汲取她的温度。
偏生江白砚的动作极其生涩,每一寸的前进都小心翼翼,像懵懂纯稚的小孩。
他很轻地问“施小姐,是这样”
心绪迷乱,竟叫了以往惯用的称呼。
施黛心里亦是乱糟糟,想起画境里的那个拥抱。
江白砚不懂如何牵手,也不明白两手交握的触感,所以才毫无章法地四处搌转吗
眉眼低垂,江白砚呼吸微乱。
西市嘈杂不堪,他却听见自己心跳的声响,鼓点般密密麻麻砸落。
像抚摸一块绵软的温玉,他贪婪地收紧,身体本是冰冷,逐渐染上施黛的热。
两人相贴的地方,处处漫开抑制不住的颤意,令他心尖发烫。
这让江白砚想起第一次杀死仇人的情形。
他费去不少功夫找到一名黑衣杀手,当剑锋刺入那人胸膛,江白砚脊骨战栗、心跳加速。
嗅到浓郁血腥气,无法言喻的欢愉将他裹挟,在之后,他心觉百无聊赖,将对方剥皮拆骨。
今时今日的感受,与那日如出一辙。
甚至于,心脏跳动的频率更快更凶。
不同的是,当天江白砚肆无忌惮,碾碎了那人的每一根骨头,因他的惨叫低笑出声。
此刻却是连用力都不敢,如蹒跚学步,勾着她缠磨。
不够。
手臂上的刀痕生生作痛,雀跃着央求更多。
不对劲。
施黛想。
江白砚握手的方式很不对劲,近乎于胡乱轻蹭,肌肤相接,他指尖在颤抖。
忽而想起什么,江白砚垂下眼。
拇指生有薄茧,触感粗粝,像是好奇,划过施黛手心。
猝不及防,过电般的痒窜上整条手臂。
她下意识缩手,却被江白砚牢牢桎梏,退却不得,紊乱呼吸声里,听见他的轻笑。
眼底盛满灯火迷蒙的剪影,因着笑意,勾出惑人弧度。
江白砚轻声问“怕痒”
他是故意的。
耳尖发热,施黛略略一怔。
然后较劲般张开五指,反手握住他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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