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砚长发未干,凌乱垂在肩头,与漆黑的眼瞳一样,都蒙着淡淡
水意。
他似是怔忡,一瞬不瞬同她对视,眼尾像揉碎的桃花色,隐隐泛红。
彼此视线交汇,又转瞬错开,呼吸成了薄而热的焰。
施黛壮着胆子“可以继续吗”
因她的举动略微失神,江白砚没应声,只点头。
他身上有股好闻的香气。
受了冷香的牵引,施黛吻上他肩头的一道刀疤。
胸膛往下的地方是禁区,她还没胆子直接往人小腹亲。
这样的亲昵从未有过,江白砚腰间生软,强压下将溢的喘音。
他的反应过于敏感,施黛脸上像被火烧。
江白砚肤如冷瓷,凡是被她碰过的地方,全漾出薄薄粉色,醒目得分明。
有吐息沿着肩线淌入颈窝,惹他呼吸骤乱。
意识到气氛旖旎得过了头,没法再继续,施黛摒弃更多不正经的念头,眼风下移。
江白砚手臂上有数道疤痕,多是被他自己割出的刀伤,也有捉妖时留下的豁口。
“我不喜欢你受伤。”
她戳戳江白砚侧脸“以后别总是不管不顾冲在最前面了。”
并非不喜伤疤,只是不愿见他疼。
浓郁的爱意与渴望遏制不住,眸中仍带几分破碎的欢愉,江白砚平复凌乱吐息“好。”
他沉默须臾,轻声笑笑“这也是生辰礼”
他指的是亲吻伤疤。
施黛挪开眼,摸了摸发热的耳朵“你平时想,也行。”
说起这件事,她看了眼桌上的圆玉“以前,你会给自己过生辰吗”
江白砚摇头“不曾,不记得了。”
他疲于奔命,连活着都是难题,哪有闲心在意所谓的生辰日。
施黛挺一挺身板“我会帮你好好记住的。生辰年年要过,以后你一定赖不掉。”
江白砚笑出声“我呢”
见施黛面露困惑,他低声问“你以后,也会一直记住我吗”
施黛一怔,倏而弯起眼。
烛火下,她的瞳仁像落满星星的水面。
“当然啦。”
施黛信誓旦旦“江白砚这样的人,谁忘得掉”
她停顿一瞬,认真说“而且,只要始终在一起,不可能忘记的。”
施黛总能说出熨帖的话,全是他从未听闻的言语。
眼梢红晕更甚,江白砚勾起一个笑“你待我如此,可惜我没什么能送给你。”
江白砚对她不也很好吗他已经送她很多东西了。
施黛佯装思忖,笑吟吟扬起下巴“不如亲我一下。”
最后一字落下的瞬间,江白砚仰面吻上,双手勾住她后颈。
幽香暗萦,冷而清甜,如梅似雪,是两人绞缠的气息。
施黛的唇丰润饱满,江白砚掠夺般汲取甘甜。
压抑许久的心绪如同积蓄的山洪,随时都将倾泻而出。
滚烫的火灼烧在五脏六腑,他终究没困住汹涌情潮。
想要施黛。
想把她所有的欢喜占为己有,也想把自己的一切尽数献予她。
他是她的。
江白砚想,生辰之日,把他送给她,没什么不好。
爱欲太浓,宛若含着热铁,甫一眨眼,化作荡开的绮丽艳色。
这双眸中的情愫过于浓稠,施黛被他的视线锁住,烫得心口发麻。
半晌,她轻轻笑了声。
“春分是个很好的日子。”
站在江白砚身前,施黛垂眸看他,掌心抚上他柔软微凉的发“春分之前,夜里总比白天长,这天往后,天亮的时间就多了,也更暖和。”
有风拂动她耳边的碎发,像湖底幽谧的水草,清澈柔软的双目里,盈盈倒映出一个小小的江白砚。
春夜晚来烟,竹青花欲燃。
窗边花树纷繁,在月光下随风轻摇,送来满室清香。
“祝你今后,所得皆所愿,无岁不逢春。”
施黛笑着对他说“江沉玉,生辰吉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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