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堂英“送到了就行,以为你小子又阳奉阴违,你去的时候圆圆在家吧,她上回跟我说转专业”
“你找她不如直接给她打电话。”祁聿说完预备点挂断,那头已经率先撂了。
这方面母子俩默契十足。
“圆圆”闻人放惊讶,“谁,袁知乙啊”
祁聿叩两下桌面催闻人放出牌,“到你了。”
这也就是跳过问题,默认了。
闻人放想起祁聿刚才说的“野猫”,“哎,你们还有联系呢她现在怎么样在哪上学呢还那么漂亮会讲话没有”
问题跟机关枪似的,祁聿觉得吵,睨他,“不是一直会讲话闻人放屁,忘了”
众人不明所以,跟着笑。
闻人放“”
说起这个,闻人放真是哭笑不得。
袁知乙在他们圈子里很有名,闻人放在多伦多上小学呢就经常听人聊起。
传播最广的版本是,祁聿爸妈分居多年就要离婚了,到时候祁聿肯定跟他爸,他妈赌气,捡了个聪明伶俐的女孩儿养,以后说不准要和祁聿分家产,气他爸。
传得有鼻子有眼。
闻人放当然不信了,别人不知道祁聿家里什么状况,他是知道的。一来,祁聿他爸对家产一毛钱兴趣都没有,跟他聊钱还不如聊聊康德卢梭笛卡尔;二来,祁聿他妈哪是娶回家还能离得掉的那可是追夫追上娱乐新闻的人物。
三来,谁找个聋子来争家产啊
不过,听说袁知乙智商极高,按测试成绩属于“天才”,人也特漂亮,就连施清韵那个谁也不服的大小姐也评价过一句“袁知乙吗,长得还行”,所以闻人放一直想见见,终于在祁聿生日的时候见着了。
当晚,袁知乙就穿着外国语学校的秋冬校服十分随便地出席了。闻人放第一眼见她,以为祁聿后边跟了个仿生机器人,头发亮得像假的,脸型流畅没有一点棱角,十二三岁的年纪,眼神凉沁如六旬师太。
那枚校服领结往胸前一戴,整个人板板正正,跟人形手办似的。
那阵子闻人放整天往祁聿家跑,没别的,就爱凑热闹。
袁知乙一直安静干自己的事,看书,写作业,偶尔也给切点水果,挺乖,养眼极了。
左右袁知乙听不见,闻人放明目张胆调侃祁聿,我二婶是不是在给你养媳妇啊
祁聿还没反应呢,袁知乙忽然抬头瞪了他一眼,奇了。
她那双大眼睛,可没把他吓够呛,她忽然就开口了,在那之前闻人放没听她说过一句话。
她说“闻人放,你少放屁。”
“少放屁”是他的口头禅,她故意学去了,但她发音和正常人不大一样,中间几个字囫囵过去有些吞音,就闻、放和屁字最清晰。
闻、放、屁。
闻人放怎么也没想到,他这么有家学渊源的姓和这么有气场的名从此就变了味。
“屁屁,不打就换人。”祁聿再次叩响桌面,闻人放回神,听这称呼,抬脚踹祁聿,骂骂咧咧道“祁聿你再叫一次,小心我”
祁聿躲开,无所谓地笑一声,翘起二郎腿,往后靠准备换个舒服的姿势,后脑勺忽然到了搁在椅背边缘的手,回头,才发现身后错落站着几个女孩儿,举着酒杯在观战。
这种场合,看谁的牌也就是站谁的场,满桌七八个打牌的,数他后边人多。
祁聿不着痕迹放下腿,手肘撑膝盖上,脊背往前倾,握着牌的手垂在腿间,后边是彻底看不见他的牌了。
小小动作,明明白白不给机会。
闻人放就不明白了,是不是这种不爱搭理人的劲儿特别招人
“你们这是聊谁呢,放哥”同桌打牌的看他俩你来我往的,又听不懂,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