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知乙不知道招贤街算不算自己家,但与这城市里其它屋子比,像家,“一个月回去一次。”
“那太好了,以后周末我有饭搭子了”
袁知乙扫脸进入小区门、单元门,无需输入楼层,电梯识别她的脸,直接上了六楼。
“拿个东西就走,很快。”袁知乙说。
宋一言讷讷点头,自打进了这个小区,她就有种不敢高声交谈的束缚感。
六楼是顶层复式,只有一户,门厅宽敞如酒店大堂,错落立着色彩感极强的现代雕塑。
距离袁知乙上次来,这里变化挺大的。
电梯左面摞了一整墙的球鞋,整整齐齐摆在亚克力鞋盒里;右面,两辆造型奇特的自行车和几个涂鸦滑板也被挂在墙上;下面铺着一块绿油油的室内高尔夫果岭,边上的球包敞着还没收拾,几只贴满航空签的行李箱堆在墙角
节奏感极强的音乐声伴随呼呼呵呵的玩闹声,在门厅回荡。
“在蹦迪”宋一言指着那扇双开大门,狐疑道。
“嗯”
“在放歌,估计里面声音很大。”
袁知乙完全听不见,摁门铃没人开。她有指纹和面部密码,祁聿这种懒人应该没清理过。
自己开不太礼貌。
干等着让宋一言陪她等也不大好。
正纠结,门从里面被打开,嘈杂的人声、乐声如泄洪一般涌出,袁知乙捂住耳朵,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袁知乙好久不见啊”开门的人十足地惊讶,回头喊,“哈哈,是袁知乙,袁知乙来了。”
袁知乙抬头,镇定打招呼“闻人放屁。”
“”闻人放的脸色由晴转阴。
门大开,里头人头攒动沸反盈天。
昏暗光影里,袁知乙还是第一眼就看见了祁聿,他从人堆里慢悠悠走过来,扭头朝一旁比了个暂停的手势,音乐声骤停,人声也渐渐降下分贝。
门内门外遥遥相望。
里边或坐或立一群人都在打量袁知乙,外边,袁知乙的神情从冷漠变成烦躁,宋一言惊讶又紧张,眼睛提溜转。
“进来。”祁聿示意她跟他走。
袁知乙交代宋一言“等我一下。”
“嗯嗯嗯。”
闻人放本来就要出门,手指转着车钥匙,语气兴奋“我去接朋友很快回来,你等等我啊圆圆妹妹。”
袁知乙“”
祁聿转身,目光穿过人群不耐烦地盯着闻人放。
闻人放耸肩,快步出去了。
屋里大灯未开,壁灯氲出柔和暧昧的光晕,巨大的奢石茶几上摆满了吃食和酒水,几盏切割精巧的水晶灯点缀其中,星星点点的光斑映照在环形沙发边男男女女的脸上。
挑高至二层的落地窗明净开阔,如同巨幕,放映着华灯初上的城市夜色,为一室纸醉金迷作配。
祁聿作为主人,打扮却随意许多,黑t恤灰中裤,脚穿黑色中袜,下边踩着一双运动拖鞋,单手插兜走在前面,另一只手还拿着酒杯,五指抓杯口随意地垂在身侧,袁知乙留意到他没戴腕表。
应该不是他重视的场合。
宾客满室他也没招呼一声,拉开书房的玻璃门,让袁知乙先进。
袁知乙目不斜视,表情像路过酒池肉林的修女,对凡尘种种毫无兴趣。
祁聿坐到书桌边缘,长腿一曲一伸,把酒杯放一边,看着袁知乙,“你耳朵怎么回事,怎么要换助听器了”
袁知乙下意识警惕“你问这干嘛”
祁聿手插肩,自在慵懒样,“你这么紧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