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巴掌大的、属于里世界的小狗崽子在垃圾堆里捡剩饭吃,怎么看怎么心酸。
虞荼半蹲下来,声音比之前柔和了不少“是刚刚没吃饱吗”
“汪呜”
虞荼听不懂小黑狗的话,但也从它的肢体比划里明白了点什么“这是你留下来明天吃的”
听起来更心酸了。
见虞荼没有和它抢剩饭的意思,小黑狗把有剩饭的、脏兮兮的塑料袋拖到楼梯间里,然后吭哧吭哧地爬楼梯。楼梯里有感应灯,随着小黑狗拖东西时的响动时不时亮一下,估计线路应该相当老了。
小黑狗一直爬到这栋水泥墙面都剥落的楼梯最顶上,然后将半盒剩饭藏到了楼梯间的纸壳子中。
将捡来的剩饭藏好,它又跑去了垃圾房里一点点扒拉着,从又脏又臭的垃圾堆里扒出几个还算完好的塑料瓶,然后叼着这些塑料瓶重新爬回顶楼,将瓶子一个一个放在顶楼的房门口。
房门的另一边已经积攒了大大小小一二十个塑料瓶,占据了狭小水泥平台一大半可以落脚的位置。
小黑狗在捡了好几个瓶子后气喘吁吁地在角落一趴,休息了一会儿后又伸爪子去挠门,刺耳的声音才刚响了两下,它又收回爪尖,改成用爪垫去拍。
“啪啪啪”
小黑狗拍门的动静很慢,声音也很轻,它拍着拍着拍累了,就在门边蜷缩成一团睡着了,只是睡着了似乎也不安稳,总是发出“呜呜”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在哭一样。
小黑狗忙碌的时候,虞荼一直跟在它旁边,他想看看小黑狗究竟要做什么,等它捡完瓶子安静下来后,虞荼才感觉到这个顶楼有一股令人极不舒服的气息。
和他之前在安佳佳身上感受过的鬼气相似但又不同。
稀薄的灵力顺着地面悄悄进入屋内,虞荼微微闭上眼睛灵气感应到屋里有人,但没有呼吸声。
虞荼一瞬汗毛都要炸起来了
或许是因为不夜侯的五感比较敏锐,虞荼感觉到屋里的“人”在向门边移动,陈旧生锈的老式铁门忽然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在深夜里无比刺耳。
“汪”小黑狗被这个声音惊醒,弓着脊背呲着牙朝向门口。
这栋老式居民楼用的是两层的复式门,最外面是绑着铁丝网的镂空铁门,里面则是一扇薄薄的木门。
现在铁丝网里的木门上出现了裂缝,缝隙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晃动。晃动一直没有停止,裂缝也越来越大,忽然
一只手穿过了木门,搅烂了铁丝网,直直地伸了出来
下一刻,镂空的铁丝网上出现一个鸡皮鹤发的干瘪头颅,眼珠是一片昏黄的白,正直勾勾地盯着虞荼。
她的另一只手也穿过了木门,两只手臂卡在铁门间的缝隙里胡乱舞动着,裸露出来的皮肤上带着诡异的紫色。
虞荼被她这副尊容骇得倒退一步,然后他感觉到身后有不同寻常的气流。
虞荼转头回视,最顶层另一间房子里的木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隔着生锈的铁丝网和并不怎么牢靠的铁门,虞荼看到了一颗长满白毛的头颅,头颅的主人以诡异的姿势趴伏在地上,他身后的黑暗里,有怪异的脚步声渐渐逼近。
视线忽然一片黑暗。
老楼里的感应灯,彻底坏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