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麒麟道文出了问题,镜便让你们来草木族,寻求族长的帮助。”
“族长一贯古道热肠,二话不说便接下了荀若望的请求。”哪怕是讲久远的往事,帝休也没有完全释怀,“族长去了整整一个月回来之后修为大跌生命垂危,连魂魄都有所缺损。”
“我向异处局要那一个月发生过的事件记录,荀若望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
当年好脾气的帝休都因为这件事数次打上门去,可荀若望什么都不肯说,把他逼急了,他就只会躲。
帝休因为族长的事焦头烂额,最后不得不暂时放弃,结果没几年,昆仑附近有一处异兽封印出现松动,荀若望前往镇压,惨遭不测。
于是五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随着最后一个当事人的死去,成了无法解开的谜题。
也就是从那时起,在草木族里醉心于养崽,根本不过问世事的帝休接掌了草木族的对外事物,一直到如今。
帝休因为本体特质的原因,很少会有什么事耿耿于怀,也很少会有什么事执念不放,五十年前发生的事,却成了他心中越不过的那道坎。
“族长被送回来时就是昏迷的状态,好不容易救醒了,却因魂魄有损而记忆全无,甚至性情大变。”
草木族族长帝屋对外公认的形象是“容貌绝美,实力强悍,脾气暴躁”,面对着熟悉亲近的人,甚至幼稚到不像一族之长。
但五十年的帝屋古道热肠,为人爽朗,明明是一棵帝屋树,脾气倒比帝休还好,除了在草木组里窝着处理族中事务,就是出门五湖四海地溜达,他实力高强,爱路见不平,又爱广交好友。
但一切都终止在那个月。
醒来的帝屋像个一点就炸的炮仗,帝休自产的黑色小果实只能帮他暂时平复暴躁的情绪,但治标不治本。
脾气暴躁的帝屋依旧喜欢交朋友,只是见过醒来帝屋的朋友们都比较遭殃毕竟帝屋的朋友不是每一个都扛揍。
有的单方面被揍了二三十年后,咬牙切齿地和他断绝了朋友关系,毕竟一言不合就要切磋,没几个人受得了。
帝屋自己也发现了问题,但他就是控制不了他的脾气,他尝试过去压抑去隐忍,却只导致了更严重的后果他失控了。
帝休从没告诉过帝屋他失控时是什么模样,对清醒过来的他也缄口不言,但帝屋只是失去了记忆,并不是变成了傻子,看到帝休身上掩饰不住的重伤与虚弱时,他自然意识到了不对。
后来帝屋认识了归墟的墟者邝冕,当年的邝冕还很年轻,还没有成为墟者,受了帝屋那张脸的欺骗,天真单纯地以为帝屋只是好心和他切磋指点,单方面被揍了几年他才反应过来他是帝屋用来遏制失控的“沙包”。
因为欺骗而愤怒到爆发小宇宙的邝冕在两年后成功研制出了能暂时克制帝屋失控的方法,于是他变得更扛揍了。在他的无私奉献下,帝屋寥寥无几的朋友们得以逃过一劫。
邝冕因为帝屋时不时的“切磋”被迫发奋图强,生生从一条没有太大上进心的咸鱼一路努力提升自己,最后接任归墟,成了一位操心的大家长对内操心归墟学生的心理问题和衣食住行,对外管着归墟和各方势力的对接,还要时不时和失控找上门来的帝屋打一架,累得年纪轻轻就看着一把年纪,最后不得不像他那些社恐的学生那样戴上一个大兜帽,一直遮到下巴。
帝休这些年已经习惯了帝屋与过去截然不同的脾气,也习惯了处理草木族的大部分族务,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放下了过去的那些芥蒂,恰恰相反,他一直牢牢地记着,从未忘却。
“无论这次麒麟议室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我们草木族都不会出手相助。”帝休清透的眼睛里看着她,眼里没有责怪,只有难过,“草木的生命漫长,但并非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