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那些树都被砍了而死者王近达手边,就有一柄斧头。
倘若斧头是王近达自己用的,那么昨晚的情况就是死者前往林地边后,先砍了树,然后进入木屋中。
朝轻岫的视线在王近达身上停留片刻,然后移动到木屋的窗子上。
反应快的侦探已经在推理案发情节,反应慢的受害人家属则保持着与泥土同色的脸色,发了好一会抖,直到此刻才结结巴巴道
“里面的,是我三哥”
荀慎静叹了口气“看王三郎的样子,只怕当真已遭不幸,还请节哀。”
陆月楼则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公子做派,提议“此事还不好立刻就下结论,咱们先将房门打开,万一王三郎还能挽救,总不至于错失良机。”
众人无视已经听不到王近达心跳的事实,纷纷点头附议,简云明走上前,伸手按住门扉,然后微微用力,下一刻,木屑簌簌而落,大门应声开启。
作为在场唯一的侦探系统拥有者,朝轻岫毫不客气地走进木屋中,站在尸体边检查了一下,然后向众人摇头,表示王近达已然死透。
直到此时,王近皎才像是反应过来似的,大喊了一声“三哥”然后扑到尸体边痛哭。
朝轻岫退后一步,她跟陆月楼都没开口安慰王近皎,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地上那件明显不属于木屋的东西上。
那是一幅描绘着墩山风貌的山水画,原本应该挂在王老大人的寝室当中。
虽然无人安慰,不过与兄长之间疏远的关系依旧大大降低了王近皎流泪的时间,他嚎啕了一会后就慢慢缓和过来,举起衣袖,抽抽噎噎地擦着眼泪,然后对众人道“王某本来应该仔细招待诸位,可家中出了这样大的意外”
陆月楼“王郎君是想要咱们离开”
王近皎躬身“之前的房费,我愿意全部退还给诸位,还会去城里雇一辆软轿来,安排宿姑娘离开。”
在王近皎心中,家里的这些客人又年轻又不通世事,一个个养尊处优,性格随和,虽然见到尸体后没有表现得惊吓过度这点让王近皎有些意外,不过在他心中,类似的人一直很好打发。
既然他已经将话说到这份上,对方肯定不会继续做客,说不定连房费都不用自己退,还会再随点白事份子钱
朝轻岫却摇头“正因为出了大事,我等才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王近皎有些着急“衙门那边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派人过来,姑娘可知那是什么样的地方”
朝轻岫眨了下眼“自然是查案断罪的地方。”
王近皎唉声叹气“姑娘好天真不管你有理没理,还只是路过,只要进了衙门,不脱一层皮肯定出不来你们又这样富贵,那些差役可专门盯着有钱的人吸血,便是无事也会敲你们一笔。”
“”
朝轻岫觉得差役敲诈问悲门主或者不二斋少掌柜的可能性实在不高,于是温声道“只是过去为命案作证而已,料也不妨事。”
她说话时的态度还是又客气又斯文,王近皎却已经再不感到如沐春风,反而觉得有一口气噎在喉头,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这样一个不知世事险恶的年轻姑娘,究竟是怎么长得这么大又怎么敢只跟着几个朋友就出来闲逛
若非他无意加害这些人,必能让对方大大破一番财,得到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