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上,沾着淋漓鲜血,他杀了人
何明玉将笔录本整理好,推送到贾慎独面前“签字吧。”
理智回归,贾慎独知道大势已去,却偏偏要面子,梗着脖子一脸的不配合“我是一个有修养、有能力的高校教师,你们不能用这样的方法对我。我什么也没有说,我拒绝签字。”
终于问出藏尸地点,朱飞鹏此刻心情非常放松“你签不签字都无所谓,反正你是走不了了。”
按照公安机关办理刑事案件程序规定,讯问笔录的确要交贾慎独核对,核对无误之后在笔录上逐页签名、捺指印,并在末页写明“以上笔录我看过或向我宣读过,和我说的相符”。如果拒绝签名、捺指印的,侦查人员在笔录上注明即可,不影响大局。
贾慎独眼珠子一转,内心升起一线希望“我最近失眠,脑子不太好使,你们说了些什么,我都不记得了,应该是抑郁症,对吧我有精神疾病,我请求医学鉴定。”
朱飞鹏冷冷道“抑郁症你还知道这个病试图逼死施启燕、汪勇的你,很懂什么是抑郁,知道怎么放大学生的焦虑、引出学生的恐惧,达到操控他们的目的嘛。不听你话的人,都应该去死,是不是”
咔嗒、咔嗒
赵向晚又开始拨笔帽。
贾慎独不敢看赵向晚,这个女孩眼睛太利,刺得他眼睛疼、胸口疼、全身都在哆嗦。可是这个声音实在令他烦躁,大声叫了起来“别拨了好烦呐”
赵向晚淡淡道“告诉我,你是怎么把施桐推下的,我便让你回去。”
贾慎独的心再一次提了起来审了翟欣莲一案还不够,怎么还要审施桐案
赵向晚说“不如,让我来猜一猜吧”
猜什么我本来就和施桐关系不好,贾半伦这个绰号就是施桐想出来的,他不肯与我合作横向项目也就算了,他还和几个朱成岭的弟子联合起来抵制我,尤其有一个在科委工作,这不是断我财路吗他该死
赵向晚慢慢说话“你与施桐原本就交恶,他骂你贾半伦,就是嘲讽你卖师求荣。在火车站见到你与翟欣莲在一起拉拉扯扯,他训斥了你两句,你很不服气对吧后来”
咔嗒、咔嗒
毫无节奏的笔帽拨动声响再一次触动了贾慎独的神经,刚才被逼问出翟欣莲尸骨下落的他,此刻完全进入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状态,索性叫了起来“你别拨了、别拨了我告诉你就是了。”
反正一个是杀,两个也是杀,贾慎独此刻精神紧绷,只想耳边那烦人的咔嗒声停下来,便将往事一一道来。
1981年1月18日,处理完翟欣莲的尸体之后,贾慎独忽然想到施桐。如果被警察问出来,施桐在17号见过自己和翟欣莲在一起,那自己杀人一事立刻就会曝光。必须趁施桐还没反应过来,封住他的嘴。
唯一能让人真正闭嘴的方法,只有弄死他。
越想越有道理,贾慎独立马买了车票往星市赶,22号到达,休整一晚之后,便约施桐见面。
17号火车站见面时,施桐训斥他,贾慎独没客气回了句朱老师1973年去世,那个时候你在哪里倒是我端茶倒水执弟子礼,这才送他安心上路。
施桐脸色铁青,这件事是他心中永远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