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装作没看到,挪了挪身子背过身去不理它。奇迹也没接受平平的建议,继续坐在它跟前等着。
奇迹精着呢
知道竹笋进了平平的嘴巴,它能捡漏到其中最嫩的竹笋尖尖,可要是进了安安的嘴巴,那就真是一点都不剩了。
什么大哥,它不过是把平平当成一个莫得感情的掰笋机器罢了。
夏瑶妈妈以后不给它剥笋了,它不
得赶快找个下家嘛
趁着它们在吃饭,夏瑶背着竹筐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小屋。
之前每次进山都很匆忙,给它们送完饭后就赶紧回去了。一个多月没来,小屋看着似乎有些旧,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像是一间荒屋。
走近时,夏瑶隐约发现有些不对劲。
她记得上次回去时,门闩是关着的,就算冬天山里风大,或者有什么动物跑来小屋也不可能打开门的。
蒙了尘的窗户上,有一块干净的地方,像是被人刻意擦过的,外面的灶台里甚至还有生过火的痕迹。
不对有人来过
夏瑶丢下身上的竹筐就要跑,还没跑出几步,就听到房间里冲出来一个沉重的脚步声追了上来。
那人一个飞扑,上百斤的重量猛地压在了夏瑶的身上,夏瑶跌了个趔趄,随后被他牢牢地压在了地上。
“救”
夏瑶下意识要喊救命,刚出声,就被一只宽厚的手掌死死堵住了嘴。
“嘘,夏瑶妹子,是我”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夏瑶不用回头也知道他是谁。
何家宝,是何家宝。
难怪公安和安全部门的人哪里都找不到他,原来他一早就逃进了这绵延的大山之中。
说话时,他的嘴里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臭味,比他手上的味道还令人作呕。拉着夏瑶把她从地上拽起来,尚有人性的何家宝对她还算客气。
他当时逃得匆忙,又一直藏在山里,想来不知道是自己把他逼到绝路上的。否则,恐怕当她刚出声的那一秒,就会被他用力地扭断脖子。
“家,家宝哥你怎么会在这儿”夏瑶努力克制着心里的恐惧,故作惊讶道,“前几天村子里来了好多公安找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何家宝没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你带吃的了吗身上有钱吗”
夏瑶摇摇头,没说话。
“干”
何家宝骂了一声,拉着夏瑶转身去捡她丢在地上的竹筐。
他这一个月过得一定很惨,身上那件西装又脏又臭还被刮破了几个洞,那双只穿皮鞋的脚此刻也正穿着自己留在屋里的花布鞋。
夏瑶过年前回家,把被褥都带了回去。冬天山里的夜几乎能降到零下,就算有这间小屋来避寒,他也扛不住骤降的气温,所以在衣服里面塞了不少的树叶来保温。
冬天山里吃得很少,看他糊在脸上的那层皮没什么血色,就知道他在山上受了不少罪。
乱糟糟的头发、邋遢的胡茬,什么成功人士说他是乞丐都不为过。
褪去了那些光环,现在这个何家宝才是最真实的他,一口一个脏话,还有那蹙起眉毛时满眼的不屑和厌世
果然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那个流氓。
为什么跑来山坳夏瑶不需要动什么脑筋就能猜到。
想通过公路和铁路离开山市是
不可能了,只能爬过这一重重山往西边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