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雷没办法,总不能让爹娘干这种活。反正衣服已经不干净了,他打掉方庆还在拒绝的手,没耐心地说“还不是你自己喝酒误事摔成这样怨不得别人”
方庆隐隐约约记得是自己主动下水的,被方雷堵得没话说。他全身无力地靠在方雷身上,方雷忍着恶臭在其他人的嫌弃目光中把方庆送到走廊尽头的公共厕所里。
方庆此时此刻还想抓住点什么,他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也深刻知道方家人的感情太过单薄,暗自有些后悔冲动喝的太多酒。他张张嘴想着喊秦二华的名字,又想到自己已经跟她离婚,甚至放话说再也不想见到她。
“我要艳儿,把艳儿叫来伺候我。她说过她最爱伺候我了。”方庆被放在厕所洗手池边的凳子上,过来上厕所的人见到他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一个个陌生人的眼神让方庆浑身刺痛。
“咱妹子已经去接了。”方雷忍不住伸手脱掉方庆的上衣,又遭到他强烈的挣扎,他嘶吼着说“为什么要让我在这里脱光衣服,我是人,是个成年人”
方雷劝说几句无用,终于失去耐心抬起手给方庆一个大嘴巴
方庆无力地捂着脸颊,不敢相信他大哥居然跟他动手。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间里,方雷已经把他脱光,在人来人往的男厕所洗手池边,拿着水舀劈头盖脸地往他身上浇水。
七月初的地下水冰冰凉凉,如同方庆的心。他浑身打着颤,忍受着进来厕所的陌生人无声的嘲笑。他觉得自己的心脏要被这种侮辱撕裂,撕心裂肺的痛感从他的身体各处袭击他的心脏。
他多么想此时此刻一切都是梦,他多么想睡醒后能看到秦二华怯懦并恭敬地给他递上一杯温水。
冰凉的地下水放肆的嘲笑他无用的身体,让他的四肢百骸如同针扎般痛苦。
他的心脏已经疼的不能再疼,他抬头茫然地看着一脸嫌弃的方雷,方雷脸拉的老长,眼睛里全是嫌恶与恶心。仿佛洗涮地是一件无用的物品,毫无感情的一舀舀用水泼着他的身躯。
他用手捂着心脏,突然想到被他遗忘许久的花芽。
花芽的心脏疼起来也是这样痛苦吗
最后一刻,躺在病床上的她有没有埋怨过自己的爹娘
方庆捂着脸,不知是水还是泪沿着他的脸颊滑落。不过很快就被无情的冷水泼走,只留下冰冷刻骨的悲痛。
没事的。
方庆告诉自己,我还有艳儿。艳儿还有身子了,能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就算我瘫痪了,有个大胖小子傍身也没人敢欺负我。
方雷用水冲了两遍发现方庆身上的臭气还存在,他不想再回去遭到别人嫌恶的眼神,跟方庆说“我找人借块胰子,你在这里等我。”
没等方庆挽留,他就留下光溜溜地瘫在凳子上的方庆离开了。
厕所里不断有人进进出出,看到方庆这番摸样开始都被吓了一跳。再看到水池里有他的脏裤子,许多人骂骂咧咧地说“一点公德心没有,什么是屎啊尿啊就知道往水池里堆,也不知道自己拿个盆子,呸,恶心这种人还活着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