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得顶着大中午的太阳回到废屋里做中午饭。途径陈秀芬身边,发现远远有人走过来。她一眼就看到对方是方芳。
方芳头上戴着草帽,刚从鱼塘送完饭,自己顾不上喝口水就要给陈秀芬送饭。没多余的钱买菜,家里顿顿吃的全都是鱼。
今天中午她也炖了条翻白的草鱼,加上多多的鱼汤,里面放着手指长的葱段。她跟艳儿擦肩而过,相互谁都没说话。擦肩而过的瞬间门还是能闻到飘荡的鱼汤香味。
方芳把饭盒打开,故意跟陈秀芬说“娘,今儿咱们吃鱼汤泡馍。我还给你拿了大葱,可以夹着馍吃。”
陈秀芬哪里不知道她的小九九,也说道“顿顿都是香喷喷的鱼肉吃,大白肉比猪肉还香。吃起来不腻,鱼汤还能等着下一顿拌饭吃,这真是神仙过的日子啊。”
艳儿可是知道吴辉原来都舍不得让方芳天天吃草鱼,想必是村子里没人到他们家买草鱼,那些要死不活的鱼弄不出去,只能自我消化。
她知道方芳跟她婆婆是故意馋她的,她捏着鼻子不闻空气中的香味,逃命似地往废屋去。
废屋现在是她的家,这个家连一扇完整的门都没有。她径直走进去,看到方庆还在木床上躺着望天,气不打一出来。
为了省事,她早上出去就没给方庆穿裤子。也没给方庆喝水,就怕他拉尿在裤子里,不然还不是她得洗。
“艳儿,你回来了受累了”方庆示好地说。
方庆就这样光着下半身自己在废屋里呆了一上午,等到艳儿回来做中午饭,给他递到嘴边的却是现在人都很少吃的糠饼。
糠就是稻谷脱壳后的壳,碾碎后通常都是给家禽家畜吃做饲料的。上面没经过清洗会有灰尘和农药,简单的打碎后用水泡一泡就能喂猪喂家禽。自然灾害时期人们会吃这个,现在除非是忆苦思甜饭,不然现在人哪有吃这个的。但凡吃一口,干巴还粗糙,卡着嗓子都咽不下去。
可艳儿就是不让他好过,还非要吊着他一口气。没好气地把糠饼丢在他脸边上转头就走。
“谢谢”
方庆早上就没吃东西,已经饿的不行。他抓起糠饼就往嘴里塞,刚嚼两口就噎着了。他闷声哼哼几声,艳儿在外头吃窝窝头根本不进来。方庆只能死命地锤着胸口,把糠饼咽下去。就算这样,他还是觉得食道火辣辣的,怕是被粗糙的糠碎划破了。
“艳儿,艳儿。”方庆勉强果腹,他不想整天在床上光屁股呆着,想了个办法。
“要死啊,叫什么叫”艳儿吃完窝窝头,拍着手进来。看到方庆舒舒服服躺在床上就来气。
“我想了个办法,可以下地帮你一起干活。”方庆趴在床上指着院子里乱七八糟摆放的废弃木板说“我做个小车,帮你拉石头。”
艳儿狐疑地看着他说“真能成”
她是按面积算钱,要是有人帮她拉石头,她就能省下更多的力气开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