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锐见了杨天启,知道这位也是养殖场要采购的领导,马上把不耐烦的态度变得很恭敬,将当天林赋归到陈家沟采购的事说了出来。
杨天启听了他的话,言里言外还有林赋归拿了刘自强信封的事。他突然激动地一拍大腿,跟村长说“你快点叫人准备好芦苇,我知道怎么把生意抢过来了。”
杨天启临走时,村子给他塞了五张大团结。他嘴上说着拒绝,还是把钱收了。收完还警告村长千万别人任何人说他拿了钱。
等到第二天上班,杨天启先一步到陆场长办公室等他。跟他在一起的还有谢锐。
陆场长一见杨天启就头疼,看他带了人过来,准是又想针对谁了。
“说吧。”陆场长给自己倒了杯茶,没给杨天启和谢锐倒。
杨天启拉着谢锐跟陆场长介绍说“这位是陈家沟的同志,上个礼拜咱们场花了五千块钱跟陈家沟采购了芦苇垫子。”
这事陆场长有所耳闻,一年到头能给场里省下不少取暖费。他皱着眉头问杨天启“采购出什么问题了要你大清早就把人带到我这里来。待会我还要开会,长话短说。”
“行,咱们就长话短说。”杨天启像是没看出来陆场长对他的不耐烦,捅咕了谢锐一下,跟陆场长说“这是谢锐同志,他要举报咱们场的林赋归同志受贿。”
谢锐站出来说“我亲眼见到我们村书记刘自强给了林赋归同志一个信封。这件事不光是我看到,还有其他人知道。信封里具体有多少钱我不知道,但肯定不少,要不然林赋归同志不会对陈家湾的事那么上心。”
陆场长闹不明白了,问“你一个陈家湾的人,就算林赋归拿了你们的好处让你们有了订单,那对你们来说不是好事么怎么要大老远跑到我这里举报你这个思路我有些闹不明白。”
陆场长嘴上说闹不明白,心里明镜似得。
杨天佑是个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他们在养殖场做了二十多年的同事,自己从他的平级,变成他的领导,再成为养殖场的一把手,见识了太多这个人的嫉妒心和狭隘之心。杨天佑是个没有好处绝对推不动的人,今天闹这么一出肯定是看出来林赋归揽的活有好处,故意要把林赋归拉下去。
对于林赋归受贿这件事,陆场长并不相信。他相信自己的眼光,奈何谢锐身为陈家沟人言之凿凿,他不得不把工作做下去。
“把林赋归叫过来。”陆场长打电话吩咐道。
林赋归过来,看到杨天佑和谢锐,心里大概知道怎么个情况。他心里有底,见到陆场长打了个招呼就听着陆场长说“这位同志举报你受贿,还说不少人看到了,你有什么好说的”
林赋归故意诧异地望着杨天佑说“我的确收到一个信封,但是我已经找杨副科长报备了,还签了字。”
“有这回事”陆场长问。
杨天佑兜里揣着林赋归那天签的纸条,他就不拿出来,一脸无辜地跟陆场长演“我可没见到什么签字,你跟我说,你在什么上面签字了是报备单吗”
林赋归摇头说“就是一张白纸,上面我写了名字还有备注。”
陆场长审视的目光在杨天佑和林赋归两人身上扫来扫去,接着冷哼一声,问杨天佑“你好好想想,是不是你记错了。小林同志年纪虽然轻,但是是咱们场里重点培养人员,去年还是先进个人。这种原则性的问题,他不会轻易犯。”
这话说的很偏向林赋归。林赋归感激地看了眼陆场长,十分感谢这种时候对他的信任。另外他那天跟杨天佑报备以后,到邓显之的办公室里,当着张正义的面把信封放到邓显之的抽屉里。就算没有那张纸,这件举报对他来说都无关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