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外的走廊,妈妈似乎正在和牧姨姨说着什么,迟安看到她把自己的衣袖撩起,似乎在给牧林静看自己的手臂。
其实迟安一直觉得奇怪,妈妈总是在很热的天气还穿长袖,每次迟安问,妈妈就回答是因为自己怕冷。可是迟安有时候会看到妈妈一个人坐倒在地上,身上的汗多得像融化的冰淇淋,抚着额头直喘气,脸色也很难看。
每次迟安要去扶她帮她擦汗,问她是不是太热了,她却又忽然像没事了一样从地上站起来,让迟安不要担心。
迟安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年纪太小,一直弄不明白。
带着洗完澡的迟安回卧室,妈妈拿出吹风机帮迟安把头发吹干,然后开始耐心地讲故事。
讲完两个故事,迟安还是没能睡着,但是鬼使神差地,他想听听妈妈会和牧姨姨说什么,于是决定先装睡,等妈妈出去和牧姨姨汇合,他再跑出来说自己没睡着,让妈妈继续给他讲故事。
迟安觉得自己聪明得不得了,眼皮颤颤地闭上眼睛,呼吸慢慢平稳。
迟沁月见迟安“睡着了”,便悄悄从卧室退了出去。
回到走廊,牧林静正在等她。
“安安睡着了”牧林静探头看了看卧室门内。
“嗯。”迟沁月轻轻关上门。
“我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一会儿我再给史蒂芬医生打个电话,让他一有什么情况记得立刻打电话通知我,要不是实在没法子,我都想陪着你一起去国外了。”
“你能答应帮我照顾安安,我就已经非常感谢你了。”迟沁月的脸色有一种病态的苍白,从生病开始,她的脸色就已经不再红润。
“手术结束醒来第一时间一定要记得给我打电话,”牧林静强调,“如果你不给我打电话,我会立刻订机票杀到国外去,管你三七二十一。”
“知道了。”迟沁月笑了一下,忽然觉得有些头晕,整个人晃了一下。
她今天送迟安过来,陪着迟安整整玩了一下午加晚上,再加上知道要和迟安分开心情不好,终于有些撑不住了。
“你怎么了”牧林静见迟沁月这样,立刻有些紧张,“药呢药带了吗我让张姨给你倒杯水”
“没事,”迟沁月摆摆手,“过一会儿就好。”
“你说你,白天就听你咳嗽,也不知道有没有着凉,你这人一向稀里糊涂,让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去国外”
牧林静念念叨叨扶着迟沁月走了,没看到迟安的小脑袋已经从房间里探出了房间外。
“你妈妈病了。”忽然一个冷淡的声音从迟安的身旁响起。
迟安吓了一跳,发现是白天那个帮他捡糖的小哥哥。
对方穿着一件浅蓝色的奶牛睡衣,正站在一旁淡淡地看他。
迟安有点不太信,妈妈一直很健康,怎么会忽然生病
“她的脸色很差,”顾臣年道,“刚才和牧阿姨聊天的时候,她们还提到了医院、医生之类的。而且,之前你在洗澡的时候,我看到你妈妈和牧阿姨在走廊上说话,她把自己的衣袖卷起来,手臂上到处都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