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我有一个朋友,叫田伯烈……”
田伯烈?怎么那么耳熟?
乔伊在孟绍原对面坐了下来:“他出生在澳大利亚,后来去了英国定居,担任了英国‘曼彻斯特卫报’驻北平的记者,中日之战爆发,他赶到了上海,一直都很支持中国的抗战。南京沦陷之后,他又第一时间到达了那里……”
田伯烈!
孟绍原猛的想起这是谁了。
中国人民的挚友!
挚友!
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他!
南京沦陷,田伯烈冒险来到了国民政府首都,大量收集了南京大屠杀的第一手珍贵资料,写成了《外国人目睹中之日军暴行》,次后冒着危险带出南京。
当这本书历经艰辛在英国出版后,迅速引起轰动。
它和那些胶卷一样,都是证明了日军暴行的铁证。
对了,在未来的公审中,他还亲自勇敢的上庭作证,愤怒的说出了自己当日在南京亲眼目睹的一切。
只是这本《外国人目睹中之日军暴行》一波三折,曾经遗失过一次,后来的版本是凭借田伯烈的回忆重新写成的。
当中多少有些遗漏。
孟绍原急忙问道:“现在田伯烈在哪里?”
“已经到了上海。”乔伊叹息一声:“他一到上海,先是遭遇了‘飞包党’,他的行李都丢了……”
“他妈的。”孟绍原忍不住骂了一声。
所谓的“飞包党”,指的是专门盗窃抢劫外地来的客人的小偷强盗。
他们一看到外地人、外国人,往往会装作热情的帮他们指路,然后会帮他们拦下黄包车,等你刚上,立刻会拎起你的行李就跑。
他们路熟,一会就能跑的无影无踪。哪怕受害者侥幸追上,他们早在那里等候的同伙会一拥而上,装作劝说询问,团团围住受害人,趁机让同伙逃跑。
别啊。
孟绍原一个激灵,那本《外国人目睹中之日军暴行》别就在丢失的行李中吧?
可乔伊的话还没有说完:“田伯烈没有能够抓到那个强盗,更加倒霉的是,他又遇到了‘插花党’……”
孟绍原只能苦笑了。
“插花党”听着蛮好听的,但做的事绝对和艺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往往在“飞包党”抢了受害人的行李后,如果受害人穿着打扮体面,“插花党”很快就会出现。
他们会假惺惺的询问你丢了什么东西,然后义愤填膺,说一定要帮受害人找回这些东西。
受害人当然感激万分,这个时候,“插花党”的就会带着他去找所谓“有门道”的朋友,询问行李的消息。
到了这个地步,焦虑无助的受害人已经完全被控制了。
“插花党”带他们去哪里?妓院!
一到那里,受害人就算是彻底的完蛋了。
“插花党”就假装对你说,有门道的朋友就喜欢来这种地方,一会就来,让他安心等待。
受害人只能任人摆布。
妓院里的龟公,会给你端来茶水,也是不断的安慰你,还有个姑娘陪你说话,宽慰你。到了饭点,不用吩咐,饭菜自然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