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氏与谢氏这桩婚事,才算真正“落到实处”。
敢在圣上亲临的御宴上使这种手段,绝非一般人能做到,但卫氏可以,选他不常喝的果酒,大约也是为了更好地遮掩药物味道。
否则,以他与北梁人斗智斗勇这么多年的经验,便是再高明的药,他只要浅尝一口,十有八九能立刻察觉出来。
时机自然也是精准把握的。
选他给圣上敬酒的空隙,就算真有万一,他发现了酒有问题,只要里面下的不是毒药,当着圣上面,也必须饮下去。
卫瑾瑜没想到这人还能如此另辟蹊径,将所有他解释不了的问题都给圆了回来,不由一牵嘴角。
“殿帅大人如此洞察秋毫,应当也能瞧出来,我非自愿吧。”
只要确定了是这个人,是不是自愿,在谢琅这里早已不重要。
谢琅甚至有尊严得保、重获新生之感。
他盯着卫瑾瑜看了片刻,道“现在,我们是不是该谈谈另一桩事了,那所谓宫砂之毒,果真是你杜撰出来的吧,为什么要骗人”
他早就困惑这件事了。
卫氏既选择与谢氏联姻,根本没有理由在自家嫡孙身上下这种毒对付他。
退一万步,以卫悯手段,就算真想害他,也没必要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
除非这件事从始至终就是个骗局。
卫瑾瑜默了默,方浑不在意笑道“自然是防着某些见色起意的登徒子。”
“瑾瑜呀。”
谢琅叹气“论起这狡诈之道,我可远不如你。”
“殿帅大人太自谦了。”
卫瑾瑜眸色冷了下去,语气也疏冷。
“昨夜的事,我不会在意,你也不必当真,就当是个意外吧。”
“今后咱们依旧谁走谁的路,互不相犯。”
谢琅忍不住笑“这是打算提起裤子便不认人了瑾瑜,你可真够无情的。”
“我本就是个无情人。”
卫瑾瑜淡淡在谢琅身上掠一眼。
“谢唯慎,你是第一天知道么”
谢琅复笑了声,神色不变“我自然知道,我只是不知道,昨日咱们做了那么久,你是怎么有力气自己走回来的,又是怎么做到衣袍滴水不沾的。”
“看了为了将为夫始乱终弃,夫人是做了万全准备啊。”
卫瑾瑜没有理会他的讽刺。
两人都沉默着。
谢琅忽问“还难受么”
空气静了静。
卫瑾瑜冷漠道“你可以出去了。”
谢琅点头,把书递回去,声音放缓了些“狩猎就不必去了,猎物我会让人帮你备
好,到时候直接去武官那里登记便可。
卫瑾瑜重新拿起书卷,一扯嘴角。
“不用了,我不需要这种关怀与补偿。我早说过,昨夜的事,不必在意。”
“指挥使大人自忙,我就不送了。”
谢琅几不可察皱了下眉。
显然不理解,对方这种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冷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