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缩着,好像尚在子宫中蜷缩着的婴儿。
每一句忏悔都是养分,透过脐带,供给着即将新生的生命。
站在高处的艾黎,忽然放下了手,直直地看着陈不念。
陈不念心下一顿
正在虔诚忏悔的众人,感受到了祭司的一样,仿佛被控制的蛊虫,纷纷睁开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她。
数不清的眼睛,数不清的视线。
陈不念感觉自己和被扒光了衣服,扔到公共场所上游街示众的差别不大。
她倒不在意这些,只是这些视线中浓烈的审判意味,让她格外不爽。
审判她
陈不念嗤笑了声审判得着吗
余光里,不远处的体育馆中,昏黄的光点快速的闪过了三下。
陈不念收回余光的视线,浅笑了下,干脆也不装了。
她站起来,抬眼直视着艾黎
艾黎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狂风吹乱了她的制服裙摆,长发在绿色的光线中舞动着,仿佛跳着祭祀的舞蹈。
陈不念径直走向她,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在距离她十米左右的地方站定“艾黎,你看起来精神好了很多。”
“比在办公室的时候,正常了。”
陈不念说这话时的语气不疾不徐,听不出任何情绪,偏偏又嚣张乖戾到了几点。
艾黎并没有被她激怒,她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抬头望着绿色光球中的婴儿影子,似是自言自语“快了快了”
陈不念凝望着她
一场游戏,一但开始,便会有一个输赢作为结果。
以生命为赌注,以泼天的财富、欲望作为奖品,最大程度的刺激着玩家的神经,游戏的刺激与意义在所有利益对冲的人的对决中达到顶峰。
但oe线,好像不是这个玩法儿。
已经不甘心作为只作为游戏nc存在的艾黎,改变了这场游戏的玩法。
艾黎觉醒了,她在这场平安夜中,获得的礼物是名为自我的礼物。
艾黎望着陈不念,说了第一句话“有时候很羡慕你们这些玩家,用各种各样的方式一次次杀死我,抱着奖励与荣誉离开。”
“而我,一次次死掉,一次次又活过来。”
活着是为了被杀死或者杀死别人。
活着,一次次被同为傀儡却因为设定,地位高于自己的人羞辱、屈服,最后背叛伸向自己的,那仅有的一点善意。
她是什么时候觉醒的呢
是在办公室,不知道第多少次看到郁南嫌弃的眼神,还是顾知秋没有当面打开那个文档视频的时候,又或者是在宿舍,再一次目睹那个屈辱画面的时候
艾黎厌倦了。
她厌倦了被规划好的人生。
一次次被杀死,一次次活着被羞辱,一次次背叛,这些不是她想要的,她从来都不想这样。
被规划好的命运,被定死的结局,怎么能叫生命。
“让我们,一起死吧,”艾黎倏然贴近,手死死掐住了陈不念的脖子,看似柔弱的身躯竟然把她单手拎了起来。
陈不念感觉自己在升高,越来越高,越来越靠近绿色的球体,婴儿的剪影越来越清晰,她似乎看见了一张圆圆的,有些皱巴的小脸不好看,但安详的与这铺天盖地的黑暗格格不入。
那绿色的球体,是她的安乐乡乌托邦,
是陈不念的虎头铡。
忏悔的人视线灼灼地盯着她,仿佛已经做好庆祝最后一位异类转化成功。
“让我们一起死吧”艾黎悠悠说着,陈不念呼吸被阻断,嘴巴生理性地张开着,“你们这些玩家,也该死在我手里一次了”
玩家陈不念生命值下降,当前生命值为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