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沧却依旧面色平和“鬼神之说并无凭据,既然有病,还是尽快医治得好。”
这是敲打他们有病快治,别想着祸害人家姑娘冲喜了。
永安侯和侯夫人的脸色一时难看到了极点,却不敢因此开罪段云沧,只能强忍火气应下,头也不回地告辞。
有段云沧这句话,永安侯府即便不放弃冲喜的念头,也不敢再打温念笙的主意。
不必再顾忌冲喜一事,是否与晏辰定亲的主动权,竟已不知不觉落回到温家人的手里。
永安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堂内又只剩下温家人和晏辰师徒。
江予柔思量良久,说道“大人待我们以诚,我们本不该一味推拒。其实早在笙儿与杜家定亲前,我们便已考虑过令徒。
“小晏公子文武双全,才品过人,性格又与我们笙儿互补,的确是不二人选。当时只是因为得知小晏公子家中并无长辈,恐不便筹备亲事才未上门议亲。
“如今大人既然登门求娶,我与夫君自然愿意接受这门亲事。”
“不过”
江予柔还是顿了顿,“成亲的人毕竟是他们两位小辈,我想还是要问问我们女儿的意思。
“您看,可否过几日再给您答复。”
晏辰全程默不作声,直到听见江予柔说要问过温念笙的意思,才终于又抬头朝堂外看了一眼,似乎松下一口气。
温念笙一直躲在堂外,见段云沧答应了江予柔的请求,担心待会温家人送段云沧离开时会发现她,很快和南星绕小路回了文竹苑。
天色渐晚,雨后的晚风透着些许凉意。行至文竹苑外,温念笙又看见那棵高大的白玉兰树。
雪白的花枝隐没于夜色,她不由顿住了脚步。
现在,又一个选择摆在她的面前
回绝这门亲事,尚公主的机会落在晏辰的头上,段云沧未必保得住他。
一旦成为驸马,不用等到前世那场恩科舞弊案爆发,晏辰就会因为暗杀而死。
可若接受提亲
今后她的命运便会和这位命途多舛的少年长久绑定,祸福荣辱,都要一起承担。
晚风拂过,一滴雨水自玉兰树梢滑落,不偏不倚,滴在她提灯的指尖。
雨水的凉意在指尖泛开,温念笙竟感到一阵无力压制的寒意正在从心底最深处一丝丝泛起。
“温姑娘。”
一道话音将她从思绪中拉回。
循声望去,竟是晏辰又翻了墙来找她。
夜色寂静,少年攀在墙头,眼底不复上一次的笑意,只格外认真道“方便随我走一趟吗”
想必是为方才提亲一事而来。
温念笙避开温家人偷偷溜出家门,在后门昏暗的小巷里看见了正靠在墙边等她的青衣少年。
见她来了,晏辰很快将一旁的马车牵过来。
她微微皱眉“你要带我去哪”
晏辰“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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