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凌霄一把挥开送到嘴边上来的粥“这幅残破的身子,活着又还有什么意义”
孙鸢娘见着四撒的粥吓了一跳,连忙拿出帕子清理“凌霄,你要是没了,那娘干脆也跟着去了”
“娘,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会是我”
尤凌霄双目发红的问孙鸢娘“匪徒作何偏偏害我,不去害旁人,那些不过是寻常人,我可是举人啊”
“我都说了我是举人,他们还敢痛下毒手,娘,你说是不是有人妒忌刻意为之”
“对,一定是这样,定然是有人妒忌我才这样的”
尤凌霄仿佛寻见了发泄口一般,乍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不行,我要去寻薛大人,让他为我做主”
孙鸢娘看着像是魔怔了一样的儿子,又惊心里又是痛惜。
“凌霄,眼下你当是好好养着身子才是。”
“不,我要去找薛大人为我做主”
尤凌霄坚持要去城里报官,孙鸢娘几番劝不住,也只好花钱雇了车马进城。
母子俩未曾前去州府,直接去了薛府。
薛府门房正揣着手在打瞌睡,听到喊门的声音,睁眼乍然见着两个憔悴不堪的母子前来登门,还当是什么打秋风的,当即便呵斥
“去去去,旁街要饭去,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小五,是我。”
待着尤凌霄出声儿,门房妨碍认出是尤凌霄来。
“竟是尤举人,该打小的这眼神儿。”
尤凌霄没少登过薛府的门,门房识得他。
只是往昔前来一表人才的读书人,今儿竟面如菜色,手还给吊着,再没眼色也晓得这是出了事儿。
“尤举爷这是怎的了”
“出了些事儿,还劳门房大哥通传一声,我们想见薛大人。”
门房连忙进府里前去通传,不多时,独尤凌霄被唤了进去见人。
孙鸢
娘则是被请去了客室内里等着,她头回来到薛府,偌大的宅院亭台楼阁,假山流水,看得她眼花缭乱。
气派的官员府邸让她恭卑,心头却又生出一股叹息来。
“哎呀凌霄,你这是怎么回事”
薛炎胜本在为着匪乱的事情焦头烂额,听到门房汇报,本不欲见客,听闻尤凌霄有急事,思及先时的交情,他还是让人进了门来。
忽而见到面容憔悴如纸的人,薛炎胜也是大为吃惊。
“老师,您定然要为学生做主啊。”
尤凌霄见着薛炎胜,连礼都顾不得行了,当即哭诉道“学生进城路间,骤然晕倒,醒来不光是被偷走了钱银,竟还遭其拳脚置于荒野,若非是路遇热心之人将学生送回,学生便再无机会报答恩师了。”
薛炎胜闻言神色一凝“你在境内遇见匪徒了,大胆这些亡命之徒竟连手无寸铁的读书人亦然打杀,实在毫无人性”
“学生并未瞧见歹徒的真容,只是迷糊间见着半张被遮住的脸。”
尤凌霄道“究竟是匪徒又或是旁人买凶也未可知,还请老师为学生讨回个公道”
“连老夫的学生竟敢下此毒手,必当是为你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