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辞镜看着那双满是煞气的眼睛,吓得想要往后退,却被揪住头发强迫他抬起头。
舒弃笑了一声,仿佛冥府爬上来的鬼魅。他揭开黑色鲛绡覆面,露出半张疤痕深可见骨,另半张却是美貌红颜的脸。
他低笑道“我的好弟弟,你见过地狱是什么样子吗”
“啊你是月辞书,怎么会是你你明明已经死了”月辞镜惊声尖叫,却被舒弃拖着头发,就这样拖进了鎏云舟的暗室之中。
甲板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但也很快就被灵侍们处理干净。
舟内的暗室之中无声无息,再酷烈的刑罚,再凄惨的叫声也不能传出一丝一毫。整座鎏云舟内,依旧金堆玉砌,云雾环绕,似是桃源仙境。
许久之后,舒弃从暗室中走出,洗掉一声血泥污秽,再次来到湖心小筑。
“这么快就撑不住了”沉壁并未抬眼,遥遥问了一句。
“没有,不会让他死得那么痛快,还有很多很多时间。”舒弃说完后跪下来,向沉壁奉上一枚灵丹,轻声道“这是月辞镜体内的那枚灵丹,尊上说过,要留下来。”
沉壁这才将视线看过来,应了一声“派个人将这东西,送去扶危峰吧。”
郁雪融回到扶危峰的时候,那种细细密密的疼痛,似乎在脑海里愈演愈烈了。
甚至不知怎么的,他身体内似乎又涌起了另外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让他一回到房间里,就扑进了铺着厚厚绒毯的床榻。
他无意识地将床榻上的绒毯卷成一片,然后像大大的枕头一样抱进怀里,连脑袋也低着埋了进去,让他头疼的感觉缓解一些。
那些裂隙将他送走的裂隙
隐隐约约的,郁雪融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只手,一只修长而有力、握着漆黑长剑的手,黑色的衣袖被风吹起,一剑斩开界域,似乎连空间和时间都被斩断了。
那只手的主人将他抱在怀里,怀抱炽烈得像一团湿热的火。
那人低下头来,在郁雪融颈后的皮肤上,落下最后一个吻。
而皮肤之下,刚融入郁雪融血肉之中不久的先天剑骨,烫得像是要将他整个人都融化掉。
郁雪融躺在床榻上,闭着眼睛,半梦半醒,似乎陷入了一个湿热的梦。
他抱紧了被他揉成一团的绒毯,似乎那种还残留在上面的温暖干燥气息,能让他觉得好受一点。
那是和傅孤尘身上一样的气息。
郁雪融感觉很奇怪,好像一会儿很冷,又一会儿很热。
傅孤尘今天回来的要比前几日早一些。
才刚刚进屋,他就看见郁雪融在床榻间,抱紧了平日里两人所用的绒毯,微微蜷缩着身体,脸颊上似乎微微渗出一层薄汗,将过分白皙的皮肤,渐渐染上一层浅浅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