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上赏给弘昼宅院一事很快就叫许多人知道。
老九自是骂骂咧咧,说皇上偏心太过,毕竟皇上将四爷封为亲王,雍亲王府比他的院子大了,如今连皇上赏给弘昼的院子都比他一家子住的宅院大,这叫他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老八却是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虽说皇上一直偏心于弘昼,但从前并未像这般大张旗鼓赏弘昼东西,如今皇上这般行事,好像在宣告什么似的。
很快,老八的担心就得以应验。
进了腊月,皇上以自己年事已高为由,命四爷代自己去天坛祭天。
此消息一出,可谓震惊朝堂,乃至于震惊京城。
要知道上一个代替皇上前去祭天的是故去的废太子,那时候皇上染上风寒,实在病的严重,不得已才叫废太子代替自己前去天坛。
但如今,皇上年事已高不假,却是身子硬朗。
皇上此举分明是告诉所有人他属意于四爷。
朝堂上又像是炸开了锅似的,一个个不敢明着对皇上说“啊,皇上,您将雍亲王立为太子不好,我们觉得抚远大将军更合适。”
谁要是敢这样说,那真是纯纯大傻子。
一个个以老九,隆科多为首的人只能跪地说什么“啊,皇上,您虽然年纪大了,却是老当益壮,若是您不去天坛祭天,老天爷如何能看到您的诚心怎么能保佑我大清风调雨顺”
“是啊,皇上,就算您说您最近身子不舒服,过些日子再去也不迟,雍亲王非长非嫡,他去算怎么一回事”
可就算朝堂上炸开了锅,皇上却是心意已决,可见是再没回旋的余地。
弘昼仍记得这一天,四爷从紫禁城回来,面色含笑。
别人笑是常事。
但四爷面上含笑,那就是不对劲。
弘昼正站在书房,与弘历一起准备接受四爷的考问,看到四爷这般如沐春风的样子,偷偷与弘历交换了个眼神,以口型道“哥哥,阿玛心情真好”
弘历自也察觉到了,微微点点头。
四爷高兴归高兴,却还是如从前一样考问起三个儿子的学问来。
长幼有序,弘时打头阵。
如今弘时别说去招惹董鄂氏,恨不得见到董鄂氏都要绕道走,更是想起从前侍奉他的那两个通房丫鬟来,整日与那两个丫鬟厮混在一起。
他面对四爷的考问,自然是磕磕巴巴。
换成平日里,四爷不说劈头盖脸一顿训斥,却也是会罚他下去将昨日的功课抄上三遍。
但今日,四爷只道“不过尚可而已,回去之后得勤加练习才是。”
弘时懵懵地走了。
到了弘历这儿,四爷微微颔首,难得夸了他几句。
弘昼见状,微微悬着的一颗心彻底放了下来。
如四爷所预料的一样,他问上个问题,弘昼勉强才能答上一个而已。
弘昼虽知道四爷心情好,却也不忘替自己开脱阿玛,我前天晚上没睡好,所以昨日先生上课时,我情不自禁睡着了。”
瞧瞧,长大了的弘昼就是不一样,措辞多么委婉动听。
要换成从前,四爷又是一顿训斥,但今日的四爷却道“哦你倒是与我说说前天晚上为何没睡好。”
弘昼嘿嘿一笑,有点不好意思道“因为我在想皇玛法送我的院子到底是什么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