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冯渊请了媒人、带了聘礼上门,薛母细细考较他的品行,也是十二分的满意,又见冯家家资单薄、人丁稀少,有意招赘冯渊上门,那冯渊却是个真情种,为了求娶英莲,满口答应,喜得薛母当即把嫁妆又丰厚了十分,另拨了两处庄园给小夫妻做安身立命之本。
因着薛虹要上京入国子监读书,薛家早定了进京行程,此时临时要嫁女,只得一边拟定书信进京延展行期,一边找人算定吉日良时,宴请亲朋、操办婚事。
薛家在金陵树大根深,流水席都先摆了三天。成亲当日,薛蟠、薛虹带着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护送花轿走过大半个金陵城。
薛蟠扭捏着生了几日闷气,此时不得不奉母命与薛虹一同护送英莲出嫁,一路气鼓鼓的骑马游街。
待拜了天地,新夫妻皆放下心中芥蒂,一口一个“大哥”地向薛蟠敬酒,直把个呆霸王叫得心花怒放,酒意上涌之际觉得自己早该有个妹妹似的,拍胸送出一套商铺做贺礼,酒醒之后虽有几丝肉痛,却更增几分欢喜,痛快地送出铺契文书,为妹妹压箱底。
婚后三天,完成回门等一干流程,薛母把门户交给冯渊两口子照看,依旧照此前安排带两个儿子进京。
冯渊、英莲这对小夫妻,数日来如在梦中。尤其是英莲,自小孤苦飘零,受人磋磨,好不容易得了母亲、兄长,旦夕离别,更是心酸难抑,依依惜别,直送了一亭又一亭。
薛虹见母亲、兄长车驾走远,蓦然想起一事,调转马头,飞奔回到长亭。冯渊、英莲正双双站立亭外翘首远望,看见二哥回来,都喜得迎上来。
薛虹勒住马僵,跳下马来,走至二人面前,英莲掀开头顶冪篱,泪眼汪汪看着哥哥。
面前少女眉眼楚楚,一时恍若前尘再现,薛虹也忍不住湿了眼眶,柔声道“英莲二字有应怜之音,寓意凄苦,妹妹、妹夫可愿换两个字”
英莲对这个兄长敬爱有加,立即点头笑道“二哥救我于水火之中,赐我新生之恩天高地厚,再世父母也不过如此,妹妹一切但凭哥哥做主。”
薛虹微微一笑,看向冯渊。自古出嫁从夫,这妹妹经过多年磋磨,却依然憨痴不改,遇事不知晓先问新婚夫婿意见。
冯渊却是毫无芥蒂,跟着妻子点头,笑意真诚坦然“兄长对我夫妻恩同再造,又学富五车,非愚夫妻可及,新名字理当由兄长来取。”
薛虹心底一叹,这冯渊倒不像那些所谓的大男子汉,一味把妻子看做自己的所有物。照他这些日子冷眼旁观,冯渊对英莲珍重爱惜,用心用情,也算是世间少有。他年纪较薛家兄弟略长,却一口一个兄长。看来这桩仓促促成的婚姻,倒是可以彻底放心了,此后有薛家照拂,这一对前世的苦命小儿女,应当能够安稳度过余生了。
他也不再推辞,看着妹妹、妹夫,朗声说出一语
“香菱二字,妹妹、妹夫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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