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虹不理他,追出门外,早没了黑衣人身影。
林管家带着四五个壮仆赶上来,举着棍棒、菜刀道“二爷,怎么有两道黑影飞出去了别是撞了鬼罢”
薛虹见他们这么大阵仗,忙道“可惊动了伯父”
说罢,也不待回答,快步赶往林如海卧房。
于彭跌跌撞撞冲出来叫道“薛大人,留步您可不能走远呐,那两个家伙还没走远呢”
薛虹只顾低头疾走,于彭一个跟头栽在地上,哭道“我有吴府台贪污赈灾款的证据”
他见薛虹并没有停步,愈发绝望,哀哀叫道“还有巡抚、布政使都牵扯其中,是”
薛虹还不回头,眼看就要消失在墙角,于彭拼劲全身力气,尖叫一声“我有账本,我现在就能拿给你”
他还要喊,突然被人从后反扭住胳膊拉了起来,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身边围了五、六条大汉。
薛虹也慢慢走了回来,垂手恭立,门外大步走进来两人,正是奉旨查贪的两位皇子。
于彭慌了,看看薛虹,又看看身边众人,突然一个激灵清醒,大叫道“冤枉卑职冤枉”
薛虹冷笑道“现在说冤枉,不嫌晚吗你现在就能拿出来的东西,我们也不难拿到”
水禛挥手示意,抓着于彭的侍卫立时把于彭撂翻在地,按住两只胳膊,又有两个侍卫上去把于彭扒得赤条条的,不一会儿,两只靴筒里掏出几页账本,内衣里又掏出几页,裤腰里还有几页。
按顺序排好,竟然只有半本。
于彭慢慢喘匀了气,爬过去抱住水祥的腿道“只要两位爷饶小人一命,剩余半本账本必然有人双手奉上”
水祥嫌恶地踹开他,转向水禛“四哥,怎么办”
水禛似笑非笑,只是看着薛虹。
薛虹拱手笑道“穷途末路之人,若还有人愿意顾惜他的性命,不外乎父母妻儿”
水禛点头,当即调来人马,炒了于彭的家,剩下半本账本果然在于彭老母的坐垫里找着了。
翌日一早,江苏巡抚吴蒙恩让人去传召布政使、按察使,打算实施他昨日谋划的推人顶缸大计,哪成想一觉醒来,却被人拿住七寸,布政使、按察使已被连夜收押、受审了。
薛虹随着两位皇子,昼夜不分地忙活了七八日,取完口供,查封物证,又派人将一干犯官押解进京,才抽出空赶去探视林如海。
林如海五天前就开始昏睡,这两日更是水米不进了。
水禛特派了王御医守在床前,此时见薛虹进来,老御医气得胡须倒立“明知道他是不能劳心的人,如何在他府上行事受了惊吓,又要替你悬心,便是个好好的人也禁不住啊”
薛虹早抢在床前,握住林如海的手,垂泪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