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又让紫鹃打开妆盒,她自己在盖头下摸索着补上口脂,一时疑心补歪了,却不好掀开盖头核实。
约莫二更尽了,薛虹才回到新房,他酒量本就不佳,又被数百人敬了酒,此时不免脚步踉跄,酒意蒸腾起来。
莺儿见他醉了,忙让人去做醒酒汤,又打了水给他洗漱。
黛玉听到薛虹回来,本是紧张不已,薛虹却在外间半晌不进来,她担心起来,顶着盖头走出去看。
薛虹看她这样,懊悔不该被灌了酒,端起醒酒汤连喝两碗,莺儿拿过醒酒石给他含着。
薛虹觉得略好些,才转身对黛玉笑道“妹妹快回去坐着,我失礼了。”
紫鹃、雪雁上前扶着黛玉坐回去。
薛虹又喝了碗汤,重新梳洗一遍,觉得身上酒气少些,才进去里间。
紫鹃、雪雁看见他进去,都抿嘴一笑,悄悄退了出来。
薛虹走过去,挨着黛玉坐下,慢慢掀开盖头。
喜烛映照之下,盛装打扮的新娘子两颊生辉,眼波流转,比平日更添三分光彩。
薛虹看得呆住,半晌才道“我前世不知在哪里修得这么大的福分,竟有幸得了姑射仙子为妻”
黛玉粉面含羞,嗔道“尽胡说,哪里就”抬眸见薛虹玉面含春,星眸里尽是笑意,直勾勾看着自己,后半句就说不下去,又垂下头去。
忽又想起唇上胭脂,竟不知到底涂匀了没,薛虹一直看个不停,许是看出瑕疵来了也不一定
她越想越羞,便伸手掩在唇上,薛虹只当她害羞,又坐近了些,突觉坐在一片凸硌不平之物上,“哎哟”一声起来。
又拉黛玉起身,掀开喜被看去,只见下面撒满了花生、红枣、桂圆、莲子等物,失笑道“这谁撒的,未免也太多了些妹妹方才就坐在这些东西上面”
黛玉道“可不是坐在上面就像上刑,我还以为都要如此,便没声张”
薛虹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将那一床干果兜了下来,才拉着黛玉坐下,笑道“凭他谁要如此,只要你觉得不舒服了,便是天王老子的规矩体统,也可以不依的”
黛玉此时也觉出自己今日太拘束了些,她与薛虹已经熟识这么久,如何到了这时,反而相处拘谨了呢
她还惦记着唇上口脂,便转过脸问薛虹“你看我唇上胭脂,可涂匀了”
薛虹见她檀口微张,水舌一点,哪里还按捺得住揽在怀里,俯身上去,以唇舌替她细细看了。
黛玉低吟一声,想起谢媛儿的嘱咐,只得放软身子,柔顺地任他作为。
薛虹却被她这声低吟惊醒,恍惚间想起尤三姐生子的惨烈,再看怀内娇怯怯的身子,只觉兜头一盆冷水泼下。
他松开黛玉,起身道“很晚了,我让丫头们进来给你宽衣吧”
说罢,走到外间,略平复了身上燥热,出去叫紫鹃、雪雁进来。
他站在外面,听见内间传来钗环脱卸之声,又忍不住喝了杯茶,出去走了走才回来。
莺儿已备好水,服侍他洗手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