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汐看着他伸手撩起红巾,那鲜艳的红刺得她双眼生疼,生生别开。
“我知道此事与你不公,若日后你有了喜欢的女子,可纳为妾。”李汐深吸一口气,凤眸闪过一丝坚定,又恢复了孤高的神情,“若她不甘屈居,你也可休书一封与我,绝不阻拦。”
凤尘没想到李汐如此大度,大度的令他要重新审视眼前的人,“你为了炎夏,但真什么都能牺牲”
李汐微愣,她又何尝不想一生一心白头到老她又何尝愿意背负那些骂名只是她不能,为了炎夏,为了皇兄,也为了她自己,不能。
“我的一切都是炎夏的,谈何牺牲”早在她接下圣旨的那一刻,李汐就不在是李汐,而是炎夏的圣尊护国公主。
凤尘的手僵在半空,他看着李汐,去了凤冠的长发披散着,服帖地落在大红的喜袍上。那袍身的凤凰,不似三日前的辉煌,蛰伏在裙裾处,蓝宝石穿凿的眸子失去了色彩。
即便如此狼狈,她双眼神采依旧,神色坚定,仍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摄政公主。
凤尘以为自己看透了这个女人坚强的伪装,以为她不过依靠着这个位置强,可现在,他不敢确定。
这个位置,是李汐孤傲的资本,而她的孤傲,才注定她能在这个位置上坐稳。
他低估了这个女人。
垂首,苦笑,凤尘的笑声很低,就像有东西落入了平静的湖面,泛起的一圈圈波浪,在大殿中传开。
李汐被他笑的莫名其妙,蹙眉看着他,“罢了,这双凤宫便由你住着,我仍旧回来仪居,有什么事与女侍说便是,或者直接来找我也行。”
她说着,转身要离去,眼前人影一闪,却是凤尘将殿门关上,一脸阴霾地看着自己。
“你的一切都是炎夏的,那么我呢”凤尘的声音冰冷,一步步靠向李汐,“凤家的使命守护你你有什么值得我守护的李汐,你以为你自己很伟大吗为了炎夏牺牲了自己的青春,牺牲了爱情,若是让你牺牲自己的身子,是不是也会答应”
他每前进一步,李汐便后退一步,她不清楚凤尘的愠怒从何而来,也不清楚他要做什么,只是本能地后退。
“只要是对炎夏有利的,不管是谁,你都可以与他拜了天地,入了洞房,在不喜欢的男人身下承欢”
后退的步子被殿中红木圆柱挡去,凤尘的话仿若一根根银针插入李汐心中,来不及细想,她的手已经扬起,落在凤尘脸上。
啪
清脆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凤尘迈开的脚步收了回去,抚了抚挨打的脸。常年混迹沙场,这样的力道对他来说不痛不痒,却比任何一次还要疼。
这种疼不似刀伤,不似剑伤,就像是有什么钝器,在有规律地敲打着他的心脏,一下又一下,疼的他不能说,不能喊,只能生生的受着。
李汐的唇已经咬的泛白,泪水犹如决堤的洪,止不住落下。
或许正如凤尘所言,今日换了旁人,她也可以拜堂成亲。可她不许凤尘这样说,他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凤尘,你怪我恨我无可厚非,可我不许你侮辱我,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此井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