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者眼前的景色迅速褪去,脸色阵阵发青起来“派,派蒙,如果你不松一点,我可能就要过去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是了,刚才看到的毫无疑问是幻觉,旅行者缓慢呼吸,脑子终于开始运转。对于跋涉在沙漠之中的旅人而言,哪怕海市蜃楼也弥足珍贵,却没想到这份思念竟然在这里救了自己一命。他闭上眼,缓缓握紧手。
他是哥哥啊是荧的哥哥,是双生子里年长的那一个。还没确认荧的安危,怎么能轻易在这里倒下
不是贪恋的时候。
他松开握得发痛的手,轻轻拍着派蒙的头。她又哭又笑地,眼泪明明还停不住,却又因为自己而笑,看得他不由得心底一阵酸楚。旅行者低声说“派蒙,真的谢谢你。还好有你在。”
“呜,呜呜你没事就好啦,吓死我了旅行者”她吸着鼻涕,接过旅行者递来的手帕“哧溜哧溜”。旅行者靠在树干上,耐心地轻拍她,直到她情绪逐渐稳定。过了好一会,派蒙重新站直身体,拍拍胸口“唔,我,我好了你放心吧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有什么计划要去做对不对,放心交给我就好”
旅行者有些讶异地挑眉,派蒙吸溜着鼻涕,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靠谱一些,“毕竟,那家伙不在嘛,我也必须要变得可靠一点才行。吸溜。”
14
负责追踪的足轻小队很快回来汇报,在悬崖上的一处树林中发现了可疑的地点,根据残留的血迹、绷带、土地痕迹等情况判断,逃犯应该受了不轻的伤,并且在此处休息过一阵子。
“土的痕迹还是新鲜的,应该没有离开很久。”
九条裟罗点头,沉吟片刻,看向身边的副官。副官思衬片刻,追问道“能判断出对方的伤势吗”
“是。”足轻答,“追捕持续时间已超过八小时,逃犯在这个时间内体力不仅大幅度消耗,并且还承受了不止一次的重伤,虽然按照常人判断的话他早该在半路就但既然没有,想必也很难再继续逃跑。换言之,应该快站不起来了。”
实际上,只有屡次出手的九条裟罗才最清楚旅行者的承伤。那样的伤势,居然还硬生生拖着天领奉行拖了八个小时,她表情复杂,既有赞许又充满敌意。若是在别的场合交手,想必绝不会落她下风,可惜
“继续追。”她冷声道,锐利的眼眸中没有一丝迷茫。
“今夜必须将犯人缉拿归案。”
“且慢,九条大人。”副官突然开口,他面露顾虑地请示九条裟罗,“这里面似有不妥。”
“但说无妨。”
“我想,若侦察所言非虚,那按照逃犯同伙的体型,是不可能带着逃犯逃跑的。”他的重点落在“旅行者伤势过重,快站不起来”上面,想到这里,他再次向侦察者确认道,“你确定在场没有第三个人的痕迹吗”
“是,是的根据现场情形,理应没有第三人存在。”
“也就是说,不会逃得太远。最起码脚力不会比我们强。”副官点点头,看向若有所思的九条裟罗。
“九条大人,既然如此,搜索的范围便可大大降低了。在这个范围内,只要逃犯没有突破我们的防线便不可能下山,从悬崖到山顶的这段路程中几乎没有多余遮挡物,没有第三人帮助的话,他们插翅难飞。”
九条裟罗思至此,脸色不由得冷下来。
“你是说,他们能躲的地方只剩下那两处了,是吗。”
“正是。”
“无凭无据的,你是在怀疑社奉行,抑或是鸣神大社包庇逃犯”
“不敢。属下只是从地形和情势分析出最有可能的地点而已,但,以逃犯那远超常人的身体素质,其实也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