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闻言有些犹豫,但堂溪涧交代过一切以祝卿梧为先,因此还是照做,熄灭了屋内的蜡烛。
没了蜡烛照明,殿内瞬间暗了下去。
然而窗外明月高悬,落下的清辉将堂溪涧的影子在门上拉的很长。
堂溪涧没有离开,祝卿梧也没有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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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被这样的气氛弄得有些受不住,走过去压低了声音说道:“阿梧,如今已经入秋,夜色寒凉,昨日又刚下过雨,若是陛下着凉了可怎么办”
祝卿梧也没入睡,靠坐在床边静静地望着门口。
许久才垂下眼帘说道:“他站够了便会走。”
小五不明白他们二人这是怎么了见劝不动,也只能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
祝卿梧不想再看下去,于是躺下钻进了被子里。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了过去,也不知道堂溪涧什么时候离去。
只是第二日刚一睡醒,便听见堂溪涧突然病倒的消息。
小五知道后差点吓破了胆,连忙问道:“阿梧,你说是不是因为昨晚在门口着了凉陛下才病倒的”
祝卿梧正在逗猫,闻言愣了片刻,这才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小五虽不知祝卿梧和堂溪涧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但也能看出来堂溪涧有多喜欢他。
让他能以一个太监的身份住皇帝的寝殿,要进来甚至还要敲门征得祝卿梧的同意。
自从小五从花房被调到乾明殿,最近看到的种种已经超出了他所能认知的一切。
因此他不能理解祝卿梧为什么听见皇帝可能是因为昨夜他不开门而被冻病,还能如此淡然。
“阿梧”小五心惊胆战地问他,“你是不是救过陛下的命”
祝卿梧闻言抬眸看向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外面突然传来海恩的声音。
“祝公公。”
祝卿梧转过头来,竟真的是他。
海恩是御前大总管,且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对祝卿梧一直都很关照。
因此祝卿梧立刻停了手中喂猫的动作,起身给他行了礼。
海恩见状,连忙拦住了他,“祝公公,你我之间就别多礼了。”
“不知海公公来所为何事”祝卿梧问道。
“陛下昨日从这里回去便有些发热,但也没太在意,谁知今早起来时一下子就病了,太医已经瞧过了,是风寒,但陛下不肯吃药,所以咱家想着要是祝公公肯去一趟,陛下肯定会好好配合的。”
祝卿梧怎么会听不明白海恩的意思,但犹豫片刻,还是拒绝道:“陛下十四上战场,后多年驻守边关,那样的苦寒之地都熬过来,如今小小的风寒怕什么。”
刚说完祝卿梧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得不对,一抬头,果然看见海恩面色一冷,气愤地看向他。
海恩从前是光帝身边的太监,后来光帝派堂溪涧戍边,然而并不放心,所以派了海恩前去监军。
祝卿梧没随堂溪涧一起去过边关,因此并不明白为何光帝身边的人后来竟会忠于堂溪涧
“是。”海恩突然扬起了音调,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眶突然一红,“原来祝公公也知
道陛下戍边那年不过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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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征战多年,费心筹谋,甚至因为你的离宫而提前不然以陛下心中的成算,区区黎族岂敢来犯”
“陛下今年也不过十八而已,却已经出生入死那么多年,陛下或许对不起过其他人,但似乎从未亏待过你,所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恨陛下”
“我没有恨他。”
祝卿梧望着面前情绪激动的海恩,开口回道。
只是语言浅薄,显得如此无力。
他和堂溪涧之间横亘了太多事,有些不能说,有些在回忆里被反复咀嚼,成了没味的渣滓,说出来总觉得矫情。
海恩一直都是御前的人,从不轻易向人低头。
今日也不过是因为祝卿梧是堂溪涧心尖上的人,才和他费了这么多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