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了他们不想见我。”
“这么多年过去了,更何况你也没有谈恋爱,为什么还不肯原谅你呢”
“没谈恋爱不是他们原谅我的条件,结婚生子才是。”
听到这几个字,堂溪涧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跳了一下,“你会结婚吗”
“不会,我喜欢男的,这是我很早就知道的事。”
祝卿梧说到这儿,转头看了堂溪涧一眼,虽不是度数多高的酒,但他似乎还是上了头,脸上带着一层薄红,“我没带坏你吧”
堂溪涧几乎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只是愣愣地望着他,好一会儿才转过头去,低头喝了一口手中的酒。
窗外的烟花依旧一朵接着一朵,祝卿梧不知是喝醉了还是困了,眼睛一点点闭上,斜靠在沙发上道:“睡一会儿,十二点的时候叫我。”
堂溪涧闻言转过头来,犹豫再二,还是趁着他睡着之前问道:“你当初是怎么被发现的”
祝卿梧斜斜地靠在沙发上睡着,许久都没答,似乎已经睡着了。
然而就在堂溪涧已经不抱希望,继续抬头看电视的时候,却听他突然回道:“日记被发现了。”
祝卿梧说着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声音很小,像是在说梦话,“所以真心话别往日记里写啊。”
堂溪涧其实想过很多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想过居然是这个。
所以祝卿梧又做错了什么呢
可能才刚
发现自己的性取向,但又不敢向人诉说,只能小心翼翼地写进日记里。
然而他的父母却不顾他的自愿自己翻看了他的日记,并发现了这件事。
以他对祝伯伯的了解,他知道这件事后甚至可能连沟通都没有便是劈头盖脸的谩骂。
还住进了医院,祝卿梧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定了性,成了所有人眼中的“同性恋”“二椅子”。
连父母对他的态度都如此,外人更不必说。
所以他才和家里断了关系再不往来吗
听说大学的时候他没有向家里要过一分钱,全靠自己撑过来的。
后来大抵是想家了,想要回去,然而却再也敲不开那扇门了。
年年都被关外门外,院中的其他人大概也是看笑话的多。
所以自己只是说了一句关切的话,便能让他感激到让自己在这儿白吃白住二个月。
想到这儿堂溪涧莫名觉得心里有点堵。
只是喜欢的人是同性而已,就这么罪无可恕吗
堂溪涧也不知道自己在憋闷些什么,只是拿起桌上的酒一口接一口地喝,桌上很快便摆了一排空瓶。
他酒量还算不错,但今天确实喝得太多,头有些晕,他觉得自己好像也快醉了。
但他还不能睡,等到了十二点,他还得叫祝卿梧起来跨年。
时间终于慢悠悠地快走到了十二点。
堂溪涧看时间差不多了,于是转过头来轻轻碰了碰祝卿梧的胳膊。
然而他睡得正熟,并没有醒。
“祝”不知为何堂溪涧总是排斥叫他哥,但他们之间差了这么大叫名字也不合适,因此堂溪涧总是有意无意隐去对他的称呼。
直到今日趁着他熟睡,堂溪涧才敢放肆,低低地喊了一句,“祝卿梧。”
自然没有人应声。
客厅里的钟表一声声地响,滴答滴答地靠着十二点逼近,电视里也响起了主持人倒计时的声音,窗外的烟火声越来越密集。
“祝卿梧”
堂溪涧一遍一遍低低地念着他的名字,他也不知为何,只是一个名字便让自己如此动心。
“十、九、八、七”
电视上已经开始倒计时,再不叫醒他就要错过跨年了。
堂溪涧本想要叫醒他,然而俯下身时,却鬼使神差地吻住了他。
倒计时归零,新的一年到了。
有一瞬间,堂溪涧似乎看到祝卿梧的睫毛轻颤了一下,堂溪涧还以为他醒了,一时间心跳如鼓擂。
既害怕他醒,却又希望他醒,这样承受的就不止自己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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