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部电影都在暴风雨中完成,导演自然没有呼风唤雨的本事,夏油杰一脸无语地看见灵活的胖子导演朝窗外的洒水车挥手“暴雨准备”
“我开始好奇你是怎么代入角色的了。”夏油杰低声对五条悟,“真有观众看不出满地的血是打翻的红墨水吗”
“最强连演技都是最强。”五条悟一点也不谦虚,他话锋一转,“其实有窍门,你跟着小不点演就知道了。”
竹泉知雀已经换上了半湿的白裙,站在窗边看洒水车。
她莫约和夏油杰一样觉得用洒水车假装暴雨很好笑,小声嘀咕些“水消过毒吗”“是酸雨就好玩了”“我感觉自己像被浇灌的行道树”的自说自话。
听到导演的指挥,竹泉知雀才回过神,握住道具匕首悬于手腕上空。
“a”
隔着一扇门,仿佛能嗅到蛋糕甜美的滋味,丝滑的奶油在舌尖蔓延,一口气吃到嘴巴长出牛奶胡子。
欢快的生日歌,温暖的客厅,齐聚一堂的家人只要推开杂物间的门,她便重回人间。
暴雨倾盆,雨水自敞开的窗户斜斜洒入,为了生日准备的白裙湿透了,她感到凉意。
“没关系,很快会热起来。”黑发少女自言自语。
她拎着裙摆转了个圈,企图转出花瓣般的姿态,却因白裙湿透而失败。
若有似无的叹息声轻得像抓不住的风,悬于手腕上的匕首映出一双琥珀色的眼眸。
刀划过皮肤一定很疼,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受疼,但为了完成某些事,总要支付代价。
“爸爸妈妈称赞我的肌肤如牛奶般顺滑呢。”女孩子轻轻地说,“好,就像切黄油般切下去,让鲜血像牛奶一样洒出来。”
“塞西莉亚十六岁了,该找个好人家把她嫁出去”
隐约的交谈声从门缝里钻进来,“门第一定要与我们家相衬,她那么漂亮,或许可以攀上更高的人家我们家也会更进一步”
“塞罗恩,塞西莉亚的嫁妆虽然要分走继承的一部分家产,但不会太多。你不要对妹妹摆脸色,她终是会离开这栋房子的。”
“我知道,我一直很疼爱塞西莉亚不是吗”
雪白刀锋划过皮肤,血如泉涌,女孩子蹲身在地板上涂抹诡谲的咒文,心情如溪泉般平静。
爸爸,妈妈和哥哥,并不是坏人。
他们不短塞西莉亚的吃喝,喜欢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关心她爱护她,即使对她未来的丈夫人选早有打算,莫约也会给塞西莉亚两三个选择不是完全的指定,真慷概。
连注定继承一切的兄长也实打实疼爱妹妹,愿意分出财产为她添妆,带她玩耍,替她把秋千推高高。
他们并不是坏人。
“可我是。”
“我实在太爱、太爱自己了。”黑发少女轻轻的声音回荡在狭窄的杂物间,“爱到要将一切献给自己。”
“家族仁爱的种子却萌发我这般的坏芽,恬不知耻汲取阳光雨露长大至今的我今夜过后,谁将后悔使我降生”
她画完最后一笔,站起身。
不顾尚未止血的手臂,女孩赤脚站在鲜血涂抹的咒文之上,抬手旋转第一个舞步。
房间内静悄悄的。
后期配乐的bg不会出现在片场,竹泉知雀走动间地板上也未生出黑雾飘渺的特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