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未长成的幼狼,即便是凶狠起来,也不会多让人忌惮的。
齐公子浑不在意地又开口,“一两银子,是两个月前的价钱。而现在”
他说,“我要五两银子。”
阿迟那原本便成拳的手,又攥得更紧了一些。
可面前的人,哪怕是出尔反尔,阿迟也没有拒绝的权利,这场谈判的主动方,从来都不在他他想,五两、五两。
对阿迟来说不算少,但必然要比买命钱更便宜些。
他像是没有一点怒气,甚至连沉默都没有多久,阿迟便听见了自己略微嘶哑的声音,“好。”
“只是这一次的时间,要稍微久一些。”
被这样欺骗,却毫无血性,温顺的几乎可以用懦弱来形容齐公子从软椅上微微坐了起来,用一种很难以言喻的轻蔑目光看向了他。
齐公子甚至觉得,刚才所看到的那个眼神,只不过是他的错觉罢了。
这样一来,游戏绝不像他想象中那样有趣,却要更省心一些。
齐公子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说,“好。”
这次阿迟所用的时间,果然像他口中所说的那样,要更久一点。
再见到齐公子的时候,已经是半年之后了。
阿迟再站在齐公子面前的时候,也依旧瘦得脱相,颇为狼狈,整个人都透着一种沉沉的暮气他看上去并不像是个十二三岁的年轻少年,而更像是一个将近油尽灯枯,快要死去的老人了。这种疲惫并非是从面容上生出来的,而是从一种精气神上生出来的,以至于更让人感觉到一阵心惊。
连他的眼睛,都是那样的毫无亮点的一片昏暗之色,在烛光的映照之下,竟像是也透不出一点的亮来。
而这样的阿迟,也的确带来了足够分量的银钱。
大多数是铜板,也有些许的碎银,就堆在那个袋子当中,放在了齐公子的面前。
阿迟大概是将自己身上所有的钱都拿了出来,都放在了那个袋子当中,他甚至连一枚给自己买上一个馒头的铜板都没留下来。
于是那袋子里的钱的确够了,不仅够了,甚至比那五两银子还要多出一些。
但齐公子只是又很轻飘飘地看了那钱袋一眼,他将钱袋拎起来,放在自己的手心当中颠了颠,却并没有打开它,将那口袋里的钱都放到自己的钱匣当中。
他只是又看了阿迟一眼,对着他那几乎没有一丝亮光的眼睛,露出了略微有一些恶意的微笑。
他开口道,“还不够。”
“现在的价钱,又变了。”
或许是因为上一次,便被这样的欺骗过,哪怕是现在的阿迟,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厉色,神情却还没有任何的变化,平静得近乎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心惊。
他看着齐公子说,“你又骗了我一次。”
“这次又要变成多少钱”阿迟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哪怕是我不得不信你,也不能再信你了。”
“一次又一次。即便是满足了这一次,我也不知道会不会还有下一次。”阿迟的神色仍然是平静的,那双灰色的瞳孔当中,却像是暴风雨将启前的海洋,有一种要将人吞噬进去的阴沉可怕
“我没有时间了。”他说。
看着这样的阿迟,齐公子却突然抚掌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