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植正当值,家中留了个老眼昏花的管事,徐咸鱼带着二十人上门,像极了来寻仇的,吓得管事哆哆嗦嗦,倚在门边上颤声问他“你是谁这儿可是尚书令的府邸。”
“我就是来找尚书令的,”徐咸鱼递给了老管事一副眼镜,往他鼻梁上一放。
眼前模糊的景物顿时就清晰了起来,只是太清晰了,清晰到他感觉整个世界都晕乎乎的。
老管事看清了徐咸鱼等人的脸,震惊“你你”
“吾乃国师徐咸鱼,离开洛阳五年,如今回来寻故人叙旧。”
“先国师徐闲余,”老管事大惊“你不是死了吗”
徐咸鱼摇了摇头,冲他意味深长地笑“还请管事通报一声。”
“尚书令还未下职,”老管事解释道,他将那戴着直晕乎的东西从鼻梁上拿下来,双手捧给了徐咸鱼。
“我已信你所言,只是尚书令不在,请恕我不能为您开门,还请国师收回此物。”
徐咸鱼“那我们在外面等着,等尚书令回来。”
老管事面露难色若真是国师,令国师在外头站着等候也实在失礼。
好在,卢植恰好在此时回来了。
他的马车停留在附近,见自己府外被一群人围着,心中微动,忙下车来查看情况。
待看到徐咸鱼向他微笑招手,卢植惊喜道“国师”
国师果真未死
卢植忙请徐咸鱼等人进厅堂,派人为他们接风洗尘,拉着徐咸鱼连连询问此前发生之事。
“宦官们将那刺杀你的宫娥关起来审讯,人却离奇中毒而死,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是何人要害国师”
徐咸鱼“想要害我的人多着呢,究竟是何人害我,如今琉璃官窑在谁的手中,便是谁要害我。”
卢植沉吟道“我原也有几分猜测,只是袁氏是陛下任命接手琉璃官窑,是因他们族内有手艺精湛的匠人。”
徐咸鱼啧啧称奇“琉璃官窑所出是一些美观的东西,陛下手里握着能生产宝贝的官窑,不将它交给外戚何进,也不交给宦官,反而交给氏族”
他推测道“还是说,他们之间达成了某些合作。”
这些卢植就不知道了,他与徐咸鱼说起了近些时日陛下身体不好之事。
“与过去的生病不同,这一回,陛下真的吐血了,他已连续多日未曾出现于人前。”
吐出来的还是黑血。
徐咸鱼想了想,就知道定是他服用了太多五石散导致中毒,重金属含量超标。
“尚书令,实不相瞒,今日我进城,是为阻止灾祸而来。”
徐咸鱼低声对卢植道“陛下或许活不久了,而一旦他病逝,如今谁执掌了洛阳最大的兵权,谁就是下一个摄政之人。”
卢植心中一沉。
他干涩道“两位皇子尚且年幼,恐怕”
“大将军何进,恨不得将所有宦官杀死的个性,到时候,又是窦武在世。”
窦武,是曾经扶持灵帝登基的外戚大将军,因其打算对宦官赶尽杀绝而被宦官们狗急跳墙反杀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