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然的手指缓缓收起,微握成拳,逐渐模糊的视线直勾勾落在镜子上。
眼眶终于再握不住溢满的泪水,随着克制不住的破碎声从眼角滑落,眼神又逐渐变得朦胧。
这份可耻的沉浸,不知是因为诅咒,还是因为身后的那个人。
“徐清然。”
压迫感瞬时从身后压下,难得直接叫出他的大名。
周围暂时安静下来,徐清然也难得获得了喘息的时间。
旋即就听见沈廷煜接着问“真的要我走吗”
徐清然的意识,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清醒。
镜面中倒映出他冷淡的面容,他那双春意未褪的眼睛透过镜子望向身后的男人,连带着出口的声音都显得如此冷清绝情“不走难道你想在他搞我的时候,也加入一起来个三人行”
时日匆匆。
没想到曾经是他梦魇的事情,如今已然能被他用这么平静坦然的语气说
出口。
沈廷煜沉默几秒,才道我说过,只要你开口要求我,任何事情我都能够替你办到。”
徐清然紧抿着嘴,显然是要将沉默坚持到底。
是啊。
沈廷煜一直都是这样,哪怕要付出一切代价他都会去做到。这些年为了防住王城,他在外办事的时候也没少遭到偷袭受伤,想也知道是老国王的杰作。
诅咒就在他身上。
哪怕他已经极力维持和沈廷煜微妙的关系,但多少也能猜测到些许端倪。就算找不到证据,也会不满于他以这样的身份贴身留在他身边。
沈廷煜只有自己一个人。
平时留在他身边护着他还行,要他一个人去对抗王权属实勉强。
他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了。
这原本就是他个人的事情,不管结果如何,都应该由他亲自解决,也不能再连累他。
沈廷煜听完,又低笑了一声。
说“真无情啊,公爵大人。”
这句话之后,俩人便没再有太多的交流。
几乎忙碌了一整夜。
隔天,徐清然不出意外又起不来床。
“可能是昨天出了一趟门,公爵身体有些着凉。”
“今天就让他好好休息,照顾他的事情交给我就行。”
房门口,衣冠楚楚的沈廷煜温声向老管家解释道。
“唉,那就麻烦你了沈执事。”宅院里的人,对沈廷煜的话向来深信不疑,“过几天公爵就要出发去王宫了,希望不会误事。”
沈廷煜只是浅笑着,没有附和。
送走管家回到徐清然的卧房,还没走到床边,迎面就砸来了一颗枕头。承载着床上人腰酸背痛的怒火,软绵绵地撞在他身上。
“你也给我滚。”
说话人即使整个身体都藏在被窝里,始作俑者依然能够清晰描绘出他身上的那些痕迹。
真可爱啊,他亲爱的公爵殿下。
昨晚甜蜜的画面历历在目,眼中笑意不禁加深。
但想到中途不怎么愉快的话题,他脸上的笑容又淡了几分。
他没有将心绪表露在外,对着缩成一团的人礼貌道“公爵如果有什么需要,请摇铃喊我。”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没有搭理他。
徐清然在房里摆烂了三天。
莫名的,却是他这段时间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