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勇辉和任敏对此毫不在意。
林安倒是心疼地提过几嘴,被林凤鸣无视后,他也就不再提了。
因此他清楚地明白,他的弟弟在穿衣方面非常固执,除非有人把衣服买回家强迫他穿上,否则他绝对不会改变自己的穿衣风格。
而眼下,世界上能改变他想法的只剩下了一个人。
林安抬头看向孤身前来的林凤鸣,望向他空无一人的身后“你前夫怎么没来”
“在门口,我不想让他见到你。”林凤鸣在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林勇辉还有两天开庭,我来拿当时给你的东西。”
林安沉默了三秒,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了一张折到皱巴巴的纸。
他没有递,林凤鸣见状挑了挑眉,也没有去接。
而后他便当着林凤鸣的面,把那份声明撕碎了。
纸张破碎的声音在整个疗养院回荡,碎掉的纸屑如满天的雪花般飘落,缓缓铺洒在地面上。
周围来探望家属的人纷纷投来震惊又好奇的目光,林凤鸣对此却一副丝毫不意外的表情。
“你想好了。”他神情淡淡道,“不签,你就永远别想见到任敏了。”
“我不签,你也得养我一辈子。”林安瘦到发白的手指牢牢地攥着衣服下摆,却还是露出了一个有恃无恐的笑容,“你依旧是林家人,是我弟弟,你明明可以和我们一样,当个彻头彻底的恶人。但你还非要装作光大伟正的样子,那没有办法,你杀不了我,只能养我一辈子。”
林凤鸣面对他的指控,颇有些云淡风轻的感觉,他闻言只是挑了挑眉“原来你们一直都知道啊。”
知道他们一家都是恶人,知道所做之事是卑劣且下贱的,却依旧装作若无其事,一副无辜又理所当然地样子,享受着一切偏爱和资源。
他和他们心知肚明地蚕食下林凤鸣的血肉,却还道貌岸然地指控他不愿意让他们继续吸血。
他们一直都知道。
“我知道啊。”林安似乎拿捏准了就算自己不签,林凤鸣也不会拿他怎么样,此刻彻底肆无忌惮起来,“但你前夫恐怕不知道吧你为什么不敢让他进来怕他发现”
林安小学毕业后便没再上过学,却自诩不凡,在家中还不忘孜孜不倦地读书。
林凤鸣在乡下一边被压着干农活一边用旧的课本念小学时,林安在读精装的吾国与吾民。
林凤
鸣上了初中,靠着每天买菜省下来的钱买卷子,被发现后却挨了顿打时,林安在读瓦尔登湖。
后来上了高中,一中每年会给年级综合前十发七千五百块钱的奖学金,这笔钱一半被林凤鸣存了起来,另一半被他拿来采买习题和卷子,剩下的五百块钱被他用来看电影。
林凤鸣听到林安自以为是的挑衅后,丝毫不生气,反而若无其事道“他当然知道。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会替我挡林勇辉那一刀”
林安闻言蓦然睁大了眼睛,得知林凤鸣被人深爱,固然令他难以接受。
可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他以为全天下只有他能“包容”林凤鸣的恶,却不料燕云早就知道,却并不在乎。
林凤鸣在他摇摇欲坠的理智上轻飘飘地补了一刀“我不想让他进来自然是担心你的人身安全林勇辉一个赌徒,怎么会联系上郑楚寒你把自己藏的很好,可惜有些事,不是把证据抹去就能掩盖的。”
林安闻言,表情终于彻彻底底地冷了下去,半晌突然冷笑道“就算是我,没有证据,你又能拿我如何在这里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