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别人打了,它便会引出内心的记恨,并且在记恨之心的作用下越长越大,每死一回便大一番。它来自世间禽畜的狠意,怕人,但逼急了也会杀人,胡峰身,瓢虫翅,圆滚滚像个胡桃。等到它变得足够大时便会夹碎人的脑袋,然后翅膀紧紧夹住雪白的颈骨,不会放开,那人的身子便会为它所用,也就是你们说的,虫头人。”
“这就更怪了,胡桃魈怕人,为何去扑朱禹”钟言百思不得其解。当时是他亲眼瞧见的。
“这我也不知了。”陈竹白摇摇头,又说,“你让张开去找白蜜做什么”
“想个秦翎熬一种汤,少了那个不行。”钟言放下药材,对秦翎说,“我先送他们回屋休息。”
陈竹白一刻都不舍得放下秦逸,除了许兰要给孩子吃饱,其余的时候一律都是他来抱,倒是让奶妈妈轻松许多。等两人回到屋中,陈竹白再也不强撑了,半躺在床上歇着,将呼呼大睡的小逸放在胸口趴着。
“师兄,你实话和我说,这回你为什么要回来”钟言开门见山。
陈竹白闭着嘴巴。
“他在发什么疯呢,又砍树又做梦的,还有什么宝贝丢了,到底是怎么回事”钟言其实多多少少听到一些,只怪张开的嗓门儿实在太大了。事已至此,陈竹白不得不说“我是偷偷跑回来的。”
“我就知道”钟言一屁股坐在旁边,“怪不得你不回陈府,里头那么多金银珠宝也全不要了。”
“我虽对他还有情,但不想再帮他了,战火连绵,生灵涂炭,我虽然是鬼也没想过要发起争斗来处决这么多的壮丁。壮丁没了,留在家里的老弱妇孺也会上战场,最后都会死在我的
手里。”陈竹白回答。
“所以他说的宝贝就是你”钟言心眼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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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万不能再心软了。不过他梦魇是怎么回事杀人太过的报应”
陈竹白擦了擦汗,嘴唇明显发白“不是报应,是他阳寿将尽。”
“这是大喜啊”钟言拍了下床。
“他已经三十有一,我算过他的命数,也就是今明两年了。但是我未曾对他说过,可是他身边还有其他的能人异士做谋,所以提前让他知了天命。天命天寿便是如此,不知道也就罢了,快活是一日,悲怆也是一日,可一旦知晓了便会困于其中,日夜担忧,因为每过一日便少一日。他原本就很怕死,虽然嘴上不提,可宅子里的法阵、法器、灵宠、灵植,数不胜数,他还养着神算子一门,样样皆是防人杀他,取之性命。”
陈竹白说完,钟言想起了自己那夜里见到过的满池锦鲤。果然自己那夜停止刺杀是对的,将军府里不知道还有什么陷阱,专门等着自己这种人进去。
“师兄,这些年你随他征战,连我也跟着披甲上阵,我从未问过你和他的事,这会儿你能不能和我说了。”钟言盖着师兄的手,好似又回到被他捡回去的那晚,两个人相依为命,“他杀来杀去,四处引战,是不是要找什么”
陈竹白虚弱地点点头。
“他要找的是长生。”
钟言歪了歪脑袋,他对世间真的太不懂了。
“人一走就要轮回,今生的带不走。降生的时候双拳紧闭,象征上辈子的带不过来,走的时候双手摊开,意思是这辈子的无法拿走。而他,想要长生不老,享用这一世的荣华富贵和地位。”陈竹白说,“自古长生就是帝王之术,可放眼望去哪位帝王真正长生了别说长生,帝王连浩瀚汪洋那边是什么都说不清,都是凡夫肉胎。而他府上的神算一族替他算出过不少事”
“算出世间万物有一长生,只是需要掘地三尺去抢算出他必定死于槐树之下”钟言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