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时战况未明之际,最先借着兵败举族跪舔噶尔丹地可正是这位车臣汗部,哪怕最终因着种种理由未曾与之清算,可这口气,任是谁咽地下
尤其是这车臣汗部最后竟还借着准噶尔失利咬下一大口肉,这些年更是兴兴向荣。
说实在的,这憋屈地,连素来温厚持重的张大学士,都觉得老爷子没直接兴兵北上已经是十万分顾全大局了。
好家伙,临到头来,竟还要被亲儿子指着鼻子教大度
康熙爷心眼子可真没这么大可偏偏在大阿哥本人眼里,在那双沾满了滤镜眼神中,自家汗阿玛就应该海纳百川
某种方面来说,忤逆不孝这个词倒也并未过激。起码在此刻康熙爷眼中,就是辛苦拉拔长大的儿子,为了权势,一点都不顾自个儿的性命。
还是那句话,有些事康熙自己可以做,但绝不能从旁人口中提出。所以即便听了这个,老爷子这会儿怒气也没半分减弱。
金銮殿上,众人面面相觑,仍是一派寂静。
此时此刻,饶是胤禛都不得不佩服,背后之人当真是高啊尤其对人心的把控堪称发指。
方才那段话,放到任何一个阿哥朝臣处,都决计不会成的,可偏偏对象是大哥,对汗阿玛抱有极大期待和幻想的大哥
真可谓蛇打七寸,一击即中。
胤禛负在身侧的手微蜷了片刻。
“敢问究竟是哪个奸人,竟然敢如此蒙骗我大清的贝勒爷”一声带着讥诮的声音传来,众人回头一看,原来竟是裕亲王府的三阿哥保泰。
裕亲王府啊想到多年前那桩旧案,众人也就见怪不怪了。自那件事之后,裕亲王便彻底从朝上淡了下来,府上世子又素来体弱,如今能为的可不就是三阿哥了吗
因着些许愧疚之意,这时候连康熙都未出手制止。
看来这人啊,得意时还真不能太得罪人了。众人心下暗暗腹诽,目光不由投向了那抹跪在中央的高大身影。
似是有什么难以启齿,胤禔微顿了片刻方才道
“是府中一位姓卫的门客。”
“大阿哥口中这位姓卫的门客,是不是经常穿着一身青色长袍,瞧着高高瘦瘦,很是斯文的模样。”
胤禔没有回答,却是默认了。可惜终于能为自家阿玛报仇的保泰可不想就此放过
“倘若爷没记错的话,当年那个上来我们府上赔礼,口齿异常伶俐的青衣文士就是这位吧,这可真是教人印象深刻呢,不过这么说来,这人在大阿哥府上少说也有十来年了吧”
说着保泰玩味地笑了笑,在场众人包括胤禛一众阿哥们都一阵无语。
都道一臣不事二主,所谓谋士更是如此,更何况太平盛世,背主的奴才哪里有人看的起。而大阿哥堂堂一贝勒爷,皇室贵胄,竟然被一个养了至少十来年的谋士背刺
这说出去简直笑死人了,连上首的康熙爷都觉一阵没脸。这会儿也不管老大到底是怎么被忽悠地,当即大手一挥
“胤禔不谙君臣大义,数次觊觎太子之位,结党营私,朝堂之上,断不能容此忤逆之徒,即令闭门思过,非令不得出”
这几乎便是圈禁了吧,话音刚落,众人心下骇然,齐齐跪倒在地。
“汗阿玛”
唯有胤禔本人一脸麻木地接下了旨意。
“儿臣叩谢汗阿玛恩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