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剧痛让孟沉霜忽然瘫倒瑟缩在横榻上,脊柱一下子绷紧,雷光照亮他浑身冷汗直流。
谢邙一把将他抱住,发觉孟沉霜竟浑身都在打哆嗦。
他探触着伸出手,死死抓住谢邙的衣襟,仿佛要隔着一层布,将指甲掐进肉里。
谢邙拍着孟沉霜瞬间湿淋淋的后背安抚,孟沉霜紧闭着眼,因为疼痛几乎整张脸都皱在一起,一抽一抽地喘气。
谢邙俯身吻住他的额角,把他抱在怀里,“是哪难受”
孟沉霜呜咽着,脸色发白,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全部都言语却都被痛苦堵在收紧的喉咙里,发不出来。
他扯住谢邙的衣裳,像撞墙般把额头往谢邙身上抵,双腿乱蹬,想把惩罚般的痛楚发泄出去,却差点半身悬空摔下地。
横榻还是太小,堂上又这样热,孟沉霜浑身湿得仿佛刚从水里捞起来。
谢邙将他一把拦腰抱起,转身就往内殿里走。
雕花木门隔开堂上幽蓝的热度,孟沉霜被放上大床,仍抓着谢邙不放。
谢邙半跪在床沿踏脚上,靠近孟沉霜,用帕子给他擦汗“我在你身边,我不走。”
孟沉霜满脸红晕,双唇却异常地发白,他试着睁开眼“谢谢南谢邙”
“我在。”
孟沉霜半抬起眼帘,艰难地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一切,都是我自选的。”
诛仙台自戕也好,魔君身份也罢,就连往止痛泵上按下的那一键,都是孟沉霜自己的选择。
只是宿命无常,每每将他引向难以预料的道路。
“我明白,没有人能逼迫你做任何事。”谢邙用掌心摩挲孟沉霜脸颊,“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孟沉霜昏昏沉沉地晕厥过去。
因为脑中疼痛久久未消,他的眉心一直蹙
得很紧,眼皮时不时紧绷得发颤。
谢邙陪在床边,任由孟沉霜拽住他的袖子不放,长指拨开白色薄衫,食指与中指并拢搭在胸前膻中穴,不断输入灵力为孟沉霜理顺经脉中狂乱之气。
不知过去多久,斜月东升,狼崖在山丘间落下阴影,孟沉霜的痛感似乎终于得到些许缓解,但紧皱的眉头依然松不开,面白如纸。
谢邙探查不出孟沉霜身上到底哪出了问题,少顷,他忽然起身,然而孟沉霜太过疲倦,陷在重重昏梦中,手上却紧抓着谢邙的衣袖,谢邙不得不暂且脱掉外衫才能行动。
孟沉霜在这时翻了个身,把深青色兰香外袍团进了怀里。
谢邙凝视着他的姿态,唇抿成一条薄线,在房中留下一道防护结界。
离开床边时,身上衣袍又被孟沉霜扯去一件,待穿过火光熊熊的银涣殿中堂后,极北魔域的寒风便刀割一般刮在他身上。
廊下立着两个持戟的魔卫,其中一人看到地上投落的人影,转头一看,正对上谢邙深沉如海的双目,整个人都是一颤。
天上都讯狱督新谢邙凶名在外,魔域中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无论私底下骂的多么难听,真正对上令魔闻风丧胆的谢督领本人,魔卫顿觉两股颤颤,浑身都想要发寒。
但现在更令他惊恐的是另一件事谢邙此刻衣衫凌乱,领口不知怎么就被扯开,露出里边胸膛上的鲜红指痕。
而且,魔卫记得谢邙进殿时穿得是一身繁复层叠的深青色长袍,现在竟只剩下了一件露出领缘的白色里衣和松散披挂着的黑色丝袍。
魔卫暗暗倒吸一口凉气。
连讯狱督领都被压上床凌丨虐折辱,魔君燃犀,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