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谢邙是死是活,爱谁恨谁,也与先生无干吗”
话音落下,孟沉霜的笑完全冷了下来“我不在乎他爱我还是恨我,但他是我的东西,他的命是我的,永生永世都是。你要是有胆量,就学着我的话,说给莫惊春听罢”
“先生”孟朝莱惶恐地扑上去抱住孟沉霜的腿,流出来的眼泪再也不受控制,“先生”
孟沉霜一脚把他踹翻在地,极为不耐地挥袖起身离去。
谢邙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廊角后,单膝曲着蹲下身,那双冷如深井的双眼就这么望着跌进泥地里的孟朝莱“你师尊修无情道,虽无情,却并非没有喜怒哀乐,不要惹他生气。”
孟朝莱止不住眼泪,开口时连声音都被泪水黏连在一起“谢仙尊,若你我易位而处,你真的甘心吗我不甘心,我一点儿也不甘心”
“不甘心又如何,你只是在给自己徒增烦扰。”谢邙起身离去。
孟朝莱仰躺在地上,离去的人影在他目中仿佛倒悬而下“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不知明镜里,何处得秋霜”
谢邙的背影停住了,孟朝莱不由得大笑。
谢邙转过身,冷冷地看着他发疯。
“李家人,没有一个不疯的。赶紧把自己收拾干净,我和阿渡明日启程去聚堡峰,我们回来时,你最好还乖乖待在这儿,不要跑出去惹是生非。”
“那静之呢”
谢邙眼中闪过一缕青光,嗤笑道“孟阁主,你连顾元鹤都打不过,不若祈祷他不会来杀你。”
聚堡峰较之锦上京更北,地势更高,孟沉霜与谢邙御剑到达时,山上仍是春寒阵阵,长风穿野。
但冬日积雪已消,盛开着鲜花的草甸上,沉埋着许多枯骨。
其中一些肌肤血肉未腐,只是变得干硬棕黑,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大约是依照传说来此地寻宝之人死在雪季,而后便被冰霜掩埋。
孟沉霜用神识一探,找到山体中的一处空心。
两人降落至地,谢邙一剑削开堆了半山的碎石。
一窝灰色的兔狲被这惊雷般的声音惊吓,倏地窜出几十米。
碎石堆下有一处洞口,孟沉霜担心下面空气不足,下了洞穴后,只以夜明珠照明。
幽光一照,显出平整异常的洞壁,其中还有许多石桌、石槽等物。
看来当年的堡兵不止在外面山坡上用石头建了堡垒,也把山壁凿开,掘地三尺深入其中。
只是堡垒坍塌后遗留的碎石太过沉重冗杂,来此寻宝的凡人才没能发现碎石堆后别有洞天。
孟沉霜走在前面,谢邙始终跟在他身后,两人一路往洞穴幽深处去。
孟沉霜习惯了了谢邙沉默寡言的做派,一路上没怎么回头,也没有发现谢邙目中的青光越来越浓。
洞穴一路向下,渐渐越收越窄,到最后只余下尺方之地。
已不知此为地下多少丈,空气稀薄得近乎于无,当年李瑾派出的人掘到此处,便再无法往下。
谢邙在孟沉霜身后问“把这个洞劈开吗”
孟沉霜忽然想起外面山坡上跑过去的一家兔狲,遂道“直接劈洞,恐怕山会塌,稍等,我看看山。”
孟沉霜用手掌贴住山壁,向内灌注微弱魔气,魔气在山体中游走一圈后,微微震动着回到他手中。
几个算式和推断结果隐约出现在他的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