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喝醉了之后浑身无力,可不是我们看到的这个样子。我上一次喝醉的时候”
不但说胡话,且连站都站不稳,差点酿成大祸。
想起上回喝醉后发生的事,江玉珣立刻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这种事情就不要再回忆了
江玉珣停顿片刻,立刻重新起了一个话头“我猜这位公子十有八九是在炫富。”
这事古代人或许不懂,但是身为现代人的自己可太熟悉了。
庄有梨虽然没听过“炫富”这个词,但琢磨了一下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怪不得我娘说近日昭都总有人喝得酩酊大醉,在街上闲逛,原来是为了炫耀啊”
前朝炫富的风气要远胜于当下。
应长川登基以后,这些大地主们虽然收敛了一点,但是终究不舍得衣锦夜行。
出了“烈酒”这样的新东西,官僚地主们自然要拿出来好好炫耀一番,以此彰显自己与他人的不同。
江玉珣虽对此早有预料,但他也没想到岁稔会过去还没多久,借酒炫富就成了昭都的新时尚。
“走吧,”江玉珣笑着伸了个懒腰,“我们不管他了。”说完便转身骑马朝仙游宫而去。
“哦,好”庄有梨愣了一下连忙跟上。
所谓的“炫富”江玉珣乐见其成。
毕竟自己还要靠他们帮忙将广告打到折柔去呢。
邢治这样的人多多益善
最近正值夏税征收时期,正是身为治粟内史的庄岳忙碌的时候。
哪怕是休沐日,他也要去流云殿报道。
夕阳自窗外照来,晒得庄岳浑身冒汗。
见状,应长川不由蹙了蹙眉。
“启禀陛下,除了受灾严重免除夏税的地区以外,昭都和附近几郡的夏税已经征收了十之七八。其余郡县进度则要稍慢一点。不过还请陛下放心,臣定会抓紧时间赶在您去东南几郡巡游之前,征收完全部夏税。”
说完庄岳便将奏报递至御前。
待皇帝接过奏章,庄岳终于忍不住将视线落向不远处的桌案。
江玉珣人呢
往常不管休沐不休沐他都会坐在这里,今天怎么不见他的人了
难不成是与陛下生出间隙或是又出言不逊得罪了陛下。
完了。
想到过往种种,庄岳的心不由咯噔了一下。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很有道理
这可不行啊,仕途才刚刚开始怎么能得罪皇帝
“照此继续便好。”
应长川看奏章的速度很快,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就将它缓缓放回了桌案上。
庄岳的思绪猝不及防被天子所打断。
他愣了一下,连忙诚惶诚恐地接过奏章。
末了又忍不住仔细看了一眼应长川的表情,这才行礼退了出去“是,陛下。”
此刻正值落日时分,流云殿外的晚霞已经烧了起来。
但心情极其沉重的庄岳,却无暇关注什么晚霞不晚霞的。
退出流云殿后,他立刻抓住守在殿外的桑公公打探道“桑公公,你可知江侍中近来在御前表现如何”
“啊庄大人”见庄岳表情如此严肃,桑公公也被吓了一跳。
“您问江玉珣江大人吗”太监缓了缓神,赶忙压低了声音跟着庄岳回忆起来,“近日还好吧,似乎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
庄岳不由蹙眉“那我方才怎么没在御前看见他”
桑公公摆了摆手笑道“庄大人,您怕是忙糊涂了吧今天可是休沐日啊。除了您还在忙夏税的事外,诸位大人都不在宫中。我想江大人怕是去休息了吧。”
他停顿片刻,又补充说“不过最近一段时间,江大人的确很少来御前。我猜那都是因为他在忙烈酒与怡河的事情。”
听闻此言,庄岳沉沉地点了点头“好,麻烦桑公公了”
话虽这么说,他心头的古怪仍没有散。
“不打紧,不打紧。”太监连忙摇头。
知子莫若父。
江玉珣怎么也算自己半个儿子。
庄岳怎么瞧怎么觉得,江玉珣最近的行事的确有些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