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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应长川只看了一眼未置可否。
江玉珣还以为应长川已经忘记此事,没有想到他今日竟突然提了起来。
身披灰白色狐裘的年轻尚书立刻回答道“臣已经想好了,此行非去不可况且出发折柔也不着急这几天,等到开春之后,北地也会逐渐温暖起来的,届时气候与昭都便没什么两样了。”
应长川笑着看向北方,他的视线似乎已在刹那之间穿透厚重的云雾,看向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折柔。
见天子还没有点头,江玉珣不由着急道“陛下不是也在春天去过折柔吗应当知道那里的气候吧。”
应长川率兵大胜折柔,就是几年前的春天发生的事,这一点史书记得清清楚楚。
闻言,应长川不由微扬眉梢,同时漫不经心地说“折柔春日依旧严寒,寒风吹裂皮肉使之与铁甲粘连在一起也是常有的事情。”
“嘶”江玉珣的皮肤不由随着应长川的话幻痛了一瞬。
史书只记载了战争何时开始何时结束,并没有讲述这些细节。
应长川一边缓缓策马向前,一边继续说“遇到这样的情况,须用银刃剜下皮肉才可脱掉铁甲。直接卸甲,只会撕裂更多皮肉。”
江玉珣
真的有这么夸张吗。
江玉珣虽然没有去过折柔,但是现代的他好歹是看过天气预报的。
若应长川说的这一切,是发生在冬天的话还好。
可是那场战争明明爆发于春季
想到这里,江玉珣本能地想要质疑应长川。
但还未开口他便记起自己上一回大胆质疑应长川夜里取敌人首级的记载,结果被他旧日部下们狠狠打脸的事。
这种事绝对不能发生第二次
“这样啊”江玉珣喃喃点头。
若自己没有记错的话,大周所处的时代正处于一个小冰河期的末尾,冷一点或许也正常
况且身为皇帝,应长川没事骗自己这个做什么。
他总不可能无聊到这种程度。
听完应长川所说的话,江玉珣不由沉沉点头“军中将士向来辛苦,绝对不能亏待他们。”
说着说着,他的表情也变得肃穆起来。
下一息,应长川忽然拽了拽缰绳停在了半道。
“陛下”见状,江玉珣不由疑惑地转身向应长川看去。
寒风吹过面颊,他下意识眨了眨眼。
应长川停顿片刻,忽然移开视线“孤说的话,爱卿都信吗”
“自然,”江玉珣极其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陛下总不能骗臣这些吧”
灰白风雪中,那双眼瞳显得尤为黑亮,干净得不掺任何杂质。
这一眼似乎直接看入应长川的了心底。
话还没说完,就有一片雪花轻轻落在了浓长如扇的眼睫之上。
寒风自耳边呼啸而过。
应长川轻轻地笑了一下,再次轻拽马缰向前而去。
他的动作与往常没有任何区别。
但是江玉珣却不知怎的,从眼前人的身上看出了一分罕见的心虚来
奇怪,应长川这一次为什么不回答“自然”
看着前方那道玄色的背影。
江玉珣的心间忽然生出一阵不祥的预感。
他忍不住攥紧了手中的缰绳。
等一等,应长川不会真的这么无聊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