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装了。”
地上趴着颤抖鬼叫的身影明显一顿,继续喊道“不是我,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不是我,你去找他们。”
“我没空跟你演。”
趁着月光,水琅拿起桌子上的火柴,点燃煤油灯,看着地上的人还不动,举起煤油灯。
“啊你想干什么”
老太太急忙冲了过来,护住儿子,“你疯了吗他可是你亲叔”
邬善诚早已吓得面部失色,挣扎着要起来,“我我,你,原来是你,水琅啊。”
水琅轻嗤一声,将煤油灯放回桌子上,掀起床铺,对周光赫招手,两人一起坐在床边,“知道我来找你是干嘛的”
邬善诚下意识摇头,摇到一半,看到水琅瞬间冷下来的神情,静止住了,眼底闪烁着恐惧。
去了沪城一趟,亲眼见识到水琅的能力,不但见招拆招,还各种出其不意,心里不知道藏着多少把柄,把在城里当了那么多年干部的大哥,在城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申琇云,还有在村里横霸多年的母亲,都给玩弄折腾了大半条命。
比之当初慕晗,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个过之,就是水琅比慕晗无情,狠心。
不论是亲爸,还是亲兄弟姐妹,一个都不手软,那些人不是在坐牢,就是被下放到冰天雪地里去,哪怕集所有人保住的大哥,现在也是穷得连顿饭都吃不起,还得找母亲要。
旁人不清楚,但他看得很清楚。
这孩子不止是回来拿财产,还是回来报复他们的
在城里,他就越想越怕,说服老太太赶紧回村里,只有回到村里,才能暂时安全。
可没想到,刚回村里,水琅就跟来了
她一来,连有亲戚在城里当大官的村支书都被抓走了
他吓得睡不着觉,听说水琅走了,刚松一口气,要睡着了,结果大门就被敲响了
水琅又来了
阎王似的,来找他索命了
“抖什么”水琅不耐烦道“把你当初是怎么救的我妈,邬善平又是怎么顶替救命之恩,以及当初为什么救到李兰琼,都说清楚。”
“你问这事干什么”老太太警惕看着水琅,“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你妈去世”
“一分钟以内不开始。”水琅抬头打量瓦房房顶,“我就把这房子烧了,正好你把这房子盖在了村口,前后左右没什么人住,应该不会引起火灾。”
“你敢”老太太差点蹦起来,瞪直了眼睛,“这房子是我大半辈子的心血你敢动一下,我跟你你”
说到后面,老太太眼前浮现孙子在牢里的脸,申琇云站在死刑犯之间的模样,孙女被知青办拖走的惨样,还有大儿子的颓废样,以及这些人此前与水琅对峙的绝望崩溃的样,突然就说不下去了。
“善诚,琅儿想听,你就说吧,反正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邬善诚“”
“当初,我刚进镇里学校教书,晚上就我一个人值班,听到外面有车声和哭声,看到两个女人带着一个小孩,还扶着一名受伤的中年男人,我就把学校大门打开,让她们进来了。”
水琅等着,发现他不说了,“没了”
“没了。”邬善诚扶着椅子起身,远离水琅坐下,“后来我才知道,她们是遇上土匪,人被砍了,一路逃到这边,车子正好快到学校的时候坏了,只好弃车逃命,关键时刻,我救了她们。”
“你看,多关键”老太太插嘴道“多亏了你叔,你妈当年才能活命,否则就没有你了。”
水琅盯着邬善诚,“你是因为心地善良救了她们,还是认出了李兰琼。”
昏暗的煤油灯下,邬善诚面色一白,“那天是晚上,我根本看不清楚谁是谁,完全是出自于善心。”
“当然是善心了”老太太补充道“李兰琼十来岁的时候就被卖到了隔壁县城下面村当童养媳去了,多少年都没有回来过,你妈那个时候遇上她,她大儿子都生了,要十岁了,你叔哪可能一下就认出来是她,是善心,完全是善心。”
“我怎么听说当初你准备把李兰琼买了给两兄弟一起当老婆,结果你因为你太抠门,说好的一袋白大米,你掺了半袋子土,李家才气得把李兰琼卖到其他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