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吃饱的肚子,“明天一早不用您的飞机送我,我出不起,我买张回程的机票就行。”
她冲他弯了弯眉眼,继而转身往回走,脚底像踩着云,轻飘飘。
从餐桌到房间,几步路而已,她走得醉生醉死,就连谢琮月唤她的名字都像幻听。
“秦佳苒。”
“秦佳苒”
是真有人叫她。她摇摇晃晃,扶着门转过去,没想到人就在她背后,脑袋差点撞到他胸口。
“您叫我”她抬起醉眸看过去,被他沉雾一样的眸色锁住。
谢琮月滚了滚喉结,似乎在和某种激烈的情愫做斗争,最终,他呼吸出来,清冷的嗓音沾着妥协,“为什么又说那些话赌气可以,不要赌自己的气。我教过你,贬损自己的话一律不要再说,这不是你该说的话,我不喜欢。”
秦佳苒摇头,那极亮的眼睛忽然就晦暗下去。她轻轻“您不喜欢的事太多了,我记不清。都忘了。”
谢琮月指腹擦过她眼角,低声“又哭什么谁告诉你我忘记吻你这件事。我有说吗。”
秦佳苒心脏动了动,咬唇“鬼知道。您对我总是忽冷忽热,最坏的一面都用在我这里,若是我说我也不喜欢这样,您以后会不再这样吗”
“会。”
他答应得太快,秦佳苒怔愣住,晕乎乎的心跳接近停拍,“我、我就是随口一说”
“抱歉。”谢琮月呼吸绵长,低醇的声音像那瓶路易十三,带着迷人的馥郁,“若是让你觉得忽冷忽热,是我的错。我只是”
他极少遇到失语的情况。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一片清明,语重心长“秦小姐,有句话叫做及时止损。你现在损失的不过是这个吻。”
机舱里氧气很足,四周都包了隔音材料,没有丝毫吵闹,只有很舒适很轻微的白噪音。
“当然,我不会白占便宜。”谢琮月扶了下眼镜,吞咽一下,“明天我让瑞叔转一笔钱,或者你想要不动产,房子还是铺面,总之不让你吃亏。”
秦佳苒做了一个深呼吸,被他的温柔却冰冷的话刺中,吐出来的热酒气尽数喷在他胸膛上,她抬起头,一字一顿“原来我这么值钱。”
谢琮月深冷的目光定在她身上。
“一个吻,一套房子。谢先生知道港城的房子有多贵吗。十二年前,一百多尺的房子,就要两百多万。你要送我多大的房子
,千尺豪宅吗。”
秦佳苒微笑着注视他,“谢先生不如捐给慈善机构吧,就当我一个吻还能行善积德。”
“非要这样”谢琮月眉心紧紧拧起,眼中划过一丝燥意。
她不说话,红通通的眼睛倔犟异常,软绵绵的一个人,浑身上下却写着“非要”两个字。她眼泪一边淌下来,一边垂头掩面,一边嘴里嘀咕着
“臭流氓。”
“老男人。”
“吃了还赖账。”
她以为她嘀咕的很小声。
谢琮月眸色一暗,皱起眉“”
她骂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忽然,飞机突遇气流,颠簸了一下,秦佳苒没踩稳,晃了晃,被谢琮月飞快扶住。哪知秦佳苒不肯,推他,这一推倒好,越发挑起他心底的燥意,不由分说一把抓了手腕,摁住。
又觉得不够,干脆把人拉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