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佳苒心脏一跌,没多想,推门而入,一张惨白,布着细密汗水的脸骤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声音止住,一时只剩下呼吸声。
“东西,东西给我。”秦佳苒伸出手,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两人。
阴冷的暗河在她眼中流动,声音冷,沉郁,像一把雪亮的匕首。
她很少会是这样。
只有被秦佳彤逼急了,才会露出这样的一面。
黄诗颖被秦佳苒盯得发毛,打了个寒颤,往后退一步,“你说什么啊。”
“我说我的珠子,还给我。”秦佳苒一字一顿,她往前逼一步,举着的手直接怼上来周苓之的脸。
周苓之从没受过这样的屈辱,一巴掌扇过去,打掉秦佳苒的手,“你疯了你以为你是谁啊”
“一个私生女,你凭什么在我们的地盘耀武扬威滚回你的港城去”
秦佳苒手背麻木,失去了知觉,她重新抬起,手掌向上摊,冷漠地说“东西,还给我。”
“你”周苓之噎住,“你凭什么说东西在我这”
秦佳苒静静地看着她,不说话,一双阴郁而倔强的眼睛,就这样骇人地睁着,原本精致的发髻也乱了,翡翠簪子被取下,头发披散下来。
周苓之吞咽。
“给我。”
“好,好。”周苓之忽然笑了,“你求我,我就告诉你东西在哪。”
秦佳苒动了下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是你偷了我的东西,你现在不还给我,还让我求你”
“我偷你的东西应该是你从谢先生那儿偷的吧。”
“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
周苓之深吸气,目光冷然地看着秦佳苒。
“谢先生十岁那一年,差点殒命,是南因寺的主持告诉谢家,说他命中有劫,要拿至阴至阳之物压着,那串珊瑚就是拿帝王朝珠改的,是谢琮月的爷爷亲手拿到南因寺,闭寺七天七夜,诵经祈福,为了保佑谢家大少爷一生平安顺遂。你不知道这东西在谢家是禁忌吗没有人可以碰,碰了,是要损他的命数,折他的福,这是他的命,你居然还敢戴在手上招摇过市,难道小偷不是你吗”
命中有劫。
损他的命数,折他的福。
不可以碰。
秦佳苒一时间觉得世界都陷入安静,静得让人心口发慌。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过了片刻,她眼中的泪水一颗一颗滚下来,像十二年前的暴雨,落得没有分毫预兆。
“你骗我。”秦佳苒声音沙哑。
“我骗你。”周苓之冷笑一声,“你不如去问问谢园的人,随便一个,问谢先生之前是不是还有另一个名字,改名和这串珠子都是为了压那劫,我现在懂了,那劫就是你你就是害他的人”
“你光是站在他身边就会让他蒙羞”
“他改过名”秦佳苒看不见眼前的景象,看不见周苓之眼中的轻蔑和唾弃,但她能感觉到。
“你连这都不知道”周苓之笑得稳操胜券,有一种大快人心的胜利,“看来谢先生也没把你当多重要的人呢。他的私事都不告诉你。”
“他之前叫谢琮曜。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是这个名字呢。”
秦佳苒目光垂落,眼泪无声,一行一行汹涌而下,她呢喃“曜日字旁的曜还是”
“就是那个曜。怎么,你还真不知道呢。”周苓之呼出一口气,轻松极了,她没有做到,别人也没有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