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我还是去问问其他人好了,总不会只有我这般倒霉吧”
阮灵萱信奉老天仁善。
要苦不会苦她一人,要害不会害她一个,定然能找出个和自己一样的倒霉蛋。
说完,也不耽搁,那芍红的裙裾在原地旋出一朵花,她利落转身就走。
然而她才迈出三步,身后就传来萧闻璟的声音。
“你要去问谁”
阮灵萱回头奇怪地瞅了眼萧闻璟。
他这人真奇怪别扭,自己好好与他说的时候,他漠不关心,一等她要走了,嘿他忽然又上了心。
不过一向大方的阮灵萱不会和他一般见识,认真回道“自然先从爹爹娘亲问起,再问云片、嬷嬷和官舍里的人,最后再问问相熟的公子、小姐,这么多人里头兴许会有和我相似之人,怎么啦”
萧闻璟眸光定定看着她。
还怎么啦
叫她这么问一圈,整个临安县的人都知道她有这样的“奇遇”,那只会有两种结果。
一是被人当撞坏了脑子,或者邪祟俯身。
二是若有一二个信了,那他们所谓太子和太子妃的身份被有心人听了去,必然会引来滔天大祸。
“如此乱力怪神之事,只会被人当做异类。”萧闻璟权衡了一下利弊,总之是不可能让阮灵萱四处声张,唯有先把她稳住,再静观其变。
“你若到处声张,害的不只是我,还有你们阮家。”
差点给他糊弄过去了
阮灵萱噔噔噔跑回到床边,两手扑在他的被面上,人紧跟着往前一凑,气怒道“那你还忽悠我,就说明明听见你喊我爱妃呢”
也不是她有意,只是像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声音总是软软绵绵的,哪怕她凶人也没有半分威慑力。
萧闻璟还是怔了下,片刻后才不慌不忙伸出两根指头抵在小姑娘眉心,把她的脸一寸一寸推开,道“我管你叫爱妃,你却嚷着要打死我这个狗太子,是何道理”
阮灵萱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能在空空如也的脑袋瓜里搜刮到适合的狡辩话语,只能撅着嘴,把锅扣回萧闻璟头上。
“还不是你睡觉前与我吵架。”
萧闻璟将收回来的手指揉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并非与你争吵,实则是你礼仪学得太差在宫里一言一行都需要谨慎”
罢了,如今也不在宫里,与她再说这些有何用
萧闻璟自己打住了话,看见阮灵萱像只吐泡泡的小金鱼,气鼓鼓的。
他缓缓呼出郁气,叮嘱道
“此事怪异,除我二人之外,切不可让第三人知晓。”
“为何不可”
萧闻璟已经默默接受了阮灵萱空有十六岁的“高龄”却只有五岁脑子的事实,淡声道“依你看,我们知晓了这之后十一年的事情又重回儿时,旁人是喜还是怕是会把你当做神仙供起来,还是把你当妖魔邪祟架在火上烧死”
大周严禁巫蛊,曾有一嫔妃就是因为以巫蛊之毒祸乱后宫,被当众施以火刑烧死,以威慑众人。
阮灵萱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市井里只言片语的传言足以把她吓破胆,连着好几日都发了噩梦,需要阿娘陪着哄着才敢入睡。
阮灵萱咽了咽口水,两只眼睛瞪得圆溜溜。
萧闻璟这话说得甚是有理,若非是自己经历,而是听旁人说起,她肯定也会觉得对方要不是胡编乱造,是个大骗子要不是妖魔上身
两人相顾无言,只有铜壶滴漏在一点一滴地计算着流逝的光阴。
萧闻璟见阮灵萱被他镇住,放缓了嗓音,“那就说好了,此事你不说我不说,保守秘密,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