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仁道“回禀陛下,紫霄院中有一名负责洒扫的内侍,此人原先曾在东宫侍奉,后来安顺王迁居宫外,这内侍则转调回紫霄院中,据此人供述,当日在东宫内发现的巫蛊是他按照迟莲的吩咐放进去的,安顺王并不知道此事”
乾圣帝打断他,冷冷地问道“你为什么想起来要翻巫蛊案,是安顺王叫你来的”
裴仁扑通一声跪地叩首,颤声道“昔日安顺王殿下在朝中时,端方明睿,处事谨慎,臣无论如何想不到殿下会做出这种事,又见迟莲与端王殿下过从甚密因此才特意查阅了妖蛇案的卷宗,暗中寻访多日,终于找到知情人,恳请陛下将迟莲交有司审问,溯本清源,查明案情”
“过从甚密”这四个字正对上了“结交宗室”,他点破了这件事,无异于直接把端王拉进了战场,这下子事涉两位皇子,可就不单单是国师陷害太子那么简单了,甚至到底是国师结交端王,还是端王结交国师都不好说谁能保证不是端王借国师之势从中渔利呢
众臣脸上神色各异,贺观实在是听不下去,毅然出列道“启奏陛下,裴御史弹劾国师捏造巫蛊之象,诬陷安顺王殿下,却拿不出证据,反而无缘无故牵扯到端王殿下身上,言辞混乱,颠二倒四,有诬告攀咬之嫌,臣以为其言不足采信,恐有伤二位殿下清名。”
裴仁却高声道“贺大人,听说你们在梁州查案之时,端王殿下以身为饵,掩护你与沈御史返京,自己却被方天宠挟持到海上,那夜有不少亲兵都亲眼见到国师出现在船上,从方天宠手中救下端王殿下,二人形容亲密,俨然如相识多年一般,这难道还不算过从甚密吗”
所有人“”
贺观“一派胡言陛下”
乾圣帝摆手止住了贺观,不想听他们在端王一事上没完没了地吵下去,对尚恒道“派人去宣安顺王,朕要听听他怎么说。”
“启奏陛下。”御史中丞秦慎忽然出列,双手高捧一封书信,朗声道,“臣昨夜接到安顺王殿下一封手书,正与今日之事相关,请陛下阅示。”
尚恒快步走下台阶,从他手中接过书信。秦慎声音不高,但不疾不徐地传遍了大殿“安顺王殿下在信中说,当日春祀在即,殿下欲在仪式上祈雨,以示天命眷顾,故而命承恩侯郑缙暗中联络恒方国术士,却不想为奸人所误,反而招来了妖蛇,险些酿成大祸。”
“殿下自知罪过深重,无颜再见陛下,每日只在府中静思己过。然而日前忽然有人夜访王府,许以重诺,要殿下绝口否认巫蛊一案,并声称已安排好证人,要将此案全部推到国师头上。”
“殿下深思熟虑之后,不愿再入歧途,故写下这封手书,托微臣呈交陛下,以免奸人借此事兴风作浪,蒙蔽圣听,望陛下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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