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一只大手攥住盛霖旗的手臂,骨节分明,还带着清冽的木质香。
“滚开。”池南暮挤到两人之间,紧蹙眉头,生怕盛霖旗对江初动歪心思似的。
“你们俩有病吧。”盛霖旗嫌恶地甩开手,因为江初的话,看池南暮的眼神都变了,赶紧搂住小明星,头也不回地远离。
颓丧已久的心情难得在此刻好转。
盛霖旗落荒而逃的背影实在滑稽,江初失笑,靠着围栏,头向后仰。
黑空中不见星,却高而宽阔,给了江初喘口气的机会,终于觉得自己不是活在精美的玻璃球里。
头一次,在面对池南暮时,他不想再竖起锋芒,苦大仇深地刺伤对方。
江初转过头,平静地看向池南暮。
皮衣耳钉牛仔裤,微卷染发。
也不知道这人是有多厚脸皮,三十几岁的人,穿成这样到处跑,巴不得人人见过这模样似的。
原先好歹知道分寸,现在跟疯了一样,只要一对上他的视线,池南暮就勾起那种柔和的笑,无时无刻不在装。
“就现在,你在想什么”江初问。
池南暮对他的发问措手不及,像是在思考怎么回答才最优,过了片刻才说“我在想公司的事。”
不知怎的,凭池南暮现在的装束,说出这种正经话,竟有种幽默感。
“池南暮,别再演了,”江初笑了笑,“你诚实一点吧,我想听真话。”
江初的态度大变,池南暮却精神紧绷,怕哪里出了问题,谨慎地说“我在想该怎么想你解释,我没有买奖,那是主办方的意思。”
确实,池南暮要想给他买奖,早几年就买了,何必等到现在。
“我知道,”江初慵懒地点头,问道,“那你记不记得,我上次来白参花园,是什么样子”
喝得神志不清,躺倒在车后座,宁愿淋雨,也不要池南暮的伞。
池南暮唇角一抿,对失忆期间的事情都很排斥,只能道歉,“对不起,我那时”
“我不是要听你道歉。”江初打断道。
池南暮停住声,表情更加谨慎,笑意里透出一丝不安。
其实不止江初排斥失忆的那段时间,就连池南暮自己,也只想逃避。
“我是要听真话,”江初不再拐弯抹角,“池南暮,你就没有要向我坦白的事情或是坦白任何你对我撒过的谎”
江初静静等着答案。
“没有。”
意料之中,池南暮仍不承认。
江初点点头,将高脚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抬手抹掉唇角的酒液,当作是“处刑”前的壮胆。
“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最开始在赛场的相遇,也是你处心积虑的设计,你从很久之前就喜欢我,是不是”江初质问道。
大脑像是被击中,瞬间空白,转不过来。
池南暮脸上的笑意维持不住,表情沉得可怕,“谁同你说的”
“从我出道起,你就喜欢我,”江初渐渐拔高声音,步步紧逼,“南江娱乐,你蓄意收购的,网上关于我的所有评价,你刻意控制的,池南暮,你承不承认”
池南暮乱了呼吸,不答话,怕江初跑了似的,紧紧攥住江初的手腕。
“不要再对我说谎。”江初紧盯着池南暮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江初不是在求证,而是已经知道事实,只想亲耳听池南暮承认。
他再没有撒谎的余地。
慌乱的呼吸渐渐平稳,池南暮沉下声音,终于坦白,“是,我承认,很久之前,我就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