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从那时候她便种下自我质疑的种子,严重起来甚至会怀疑自己是否应该出生。
“如果自己不出生的话,妈妈的
身体是不是会好一点,轻松一点,活得更久一点。”
初中那会,自我质疑的情绪不断攀升,再一次听到妈妈病重,很有可能救不回来的消息后达到顶峰。
在深夜里浑浑噩噩,飘着下楼,游魂似的站在厨房里。
借着窗外的月光,眼中寒光一闪,红痕像蛇一样地爬下手腕,在肘弯处汇聚摇晃,最终滴落,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一个冲动,就留下这个了,可把钟姨吓坏了。”
陆沅脱下了手上的手表,露出那道云姜在意了很久的伤痕。
“不是的。”云姜双手托着陆沅的脸,极为认真地跟她对视“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陆沅的身体非常健康,温雪凝生前不幸患有的隔代遗传的家族病很幸运地没有降临到她身上,可见她有多小心。
对方没有哭,澄澈透亮的双眸湿漉漉的,像是浸泡在冰泉里宝石。
云姜认真而温柔的声音在不大的阳台上响起
“如果阿姨能跟还在肚子里的你对话,她肯定会说很期待你来到这个世界,我的宝贝。”
“我已经做好了迎接你的准备,真希望你能听见这个世界的声音,就能听见乐声里我对你的到来有多期待。”
“她会像我一样拥有琥珀色的眼睛吗”
“她会像我一样拥有深栗色的头发吗”
“或许她还会说,她会像我一样对小提琴拥有热爱吗”
陆沅说“你这人,真的很过分,我会很难做到不喜欢你。”
轻按在陆沅背上的手一紧,陆沅的身体向前倾去,温热的双唇相贴,都尝到了一样浓烈的酒味。
酒精在这一刻就成了极好的催化药,变成火星子落入广袤无垠的草地,顷刻间门就以燎原之势烧向四面八方,烧得轰轰烈烈,延绵难绝。
火势大雨难灭,见风更长。
起初只是浅尝辄止,没多久就发了狠,肆无忌惮地在不属于自己的领地中掠夺,使其难以招架,只能不断收紧拥抱的双手在不至于坠落在地。
她们在夜风中,无人可见的顶楼上尽情热吻。
潮热的水声微不可查,却如惊雷一般在陆沅耳边连绵不断,心是烧的,身体是热的,人却在带着余温的夜风里瑟瑟发抖。
菟丝花似的,她只能依附着身上的人才能生存,就没有了自己的骨头。
云姜对任何东西都不上瘾,拥有缓解烦愁能力的烟和酒都无法叫她上瘾,烟味熏人,她几乎不会碰,酒也只是偶尔小酌一杯。
陆沅这人就是她感官世界里的特例,拥有极强的叫人上瘾的魔力。
在这叫人耳鸣目眩的轰烈爱意中,灵魂尚在阵阵战栗的人听见对方微哑的声音问
“要不要再来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