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落的手揪紧了腰上挂着的深青锦囊,
这是前几天她说一定会再来拿的,
她就随身带着,等着物归原主。
陆沅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往身旁人问道“她刚刚是不是在看我”
李环看着陆沅脸上抑制不住的笑意,心情微妙一瞬,还是诚实回答“他是看见你了。”
果然,她看见陆沅笑得更加开心了。
待人差不多散完了,陆沅才带着人下楼,往这专门立给人题字的墙前走。
眼前一亮,字当然是好字。
陆沅手指向云姜留下的一行字,转头吩咐道“找人括印下来,做成牌匾。等云家大少高中状元的时候,就挂在堂中供人鉴赏,要先说明了一定是千金不换。”
环视周围,陆沅一摸下巴,就下决定“这茶楼就更名为凌云楼吧。”
对上身旁李环的视线,里面夹着显而易见的揶揄。
陆沅脸上微热,欲盖弥彰道“若是状元亲笔留书,保管今后客似云来。”
李环没说话,倒是隔壁的掌柜的说话了“要是不冲状元这个名头呢”
陆沅笑容微敛,不太高兴地看了他一眼“文人墨客爱鉴赏书法,光是一幅字都价值千金,有她的笔迹挂在堂中,何愁客人这种话以后不准在我面前说,也不准在私底下说。”
掌柜的没想到少东家会生气,有些不解又有些语塞。
“只是一幅字而已”
倒是李环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心说好的不说,诅咒自个少东家的暗恋对象中不了状元,还质疑少东家的决定,这员工就是当到头了。
别的不提,陆沅的经商天赋真是很多人都比不上的,目光精准审时度势,处理手段老辣如商场上的老油条。
看着就是年纪小小,娇俏漂亮的小女儿,谁都不能在她面前占半分便宜,不然陆福满也不会放心大胆地将权柄交给陆沅,自己就出门去了,那陆夫人根本不通商道,吟诗作对她就会,帮不上任何忙。
想到陆福满远行北地,山高水远的,还是那穷恶极的地方,山匪和蛮族横行,听陆沅说过烧杀抢掠也是常有的事情。
要是知道自己会穿,她一定会把内容背得滚瓜烂熟,就不用在这里仅仅靠个模糊的印象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李环看的是烂尾小说,有时候还因为过于酸掉牙的文笔屡屡跳章看,只知道陆福满是被山匪劫道杀害的,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意外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出意外的。
而且以她身份,哪能去劝东家不要去北地经商,况且这条商道的背后是皇帝啊。
又看着陆沅每天挺高兴的样子,她也不忍心去做那盆浇火的冷水。
法律都讲究疑罪从无,总不能因为还没发生的事情而给正常得不能在正常,堪比梦中情人模板的云姜治死罪吧
她身在其中,总不能靠着书里发生的事情去看待这个世界。
好比书中写陆福满与夫人
恩爱两不疑,结果她看见的就是美妾挤满后院,也好比书中写云姜是ua大师,还让家丁假扮劫匪来一场英雄救美的把戏,结果就是真的劫道杀人,差点双双殒命。
看他平时说话品行也不像是有害人的苗头,到现在她都没想明白书中的云姜为啥非要害死陆沅。
或许自己穿的是平行世界而不是照本宣科的书中世界
李环本就不怎么聪明的脑子差点想到冒烟,以前打零工时间多过读书,成绩根本不怎么样。
算了,还是见步走步吧。
又是一日沐休,云姜送盛国公上马车,去侯府找老友下棋去了。
临走前他给了云姜一天假,还意有所指道“府中不缺银两,你可别在外边连吃带拿,分毫不出啊。”
堂堂国公府大少爷去见思慕的姑娘都是两袖空空的,那太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