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清萍大师的苏绣一绝,而陆沅是她的徒弟。
从小拜师学艺,学了将近二十年的苏绣,从几岁开始就喜欢这一项技艺。
多年来苦心钻研练习,苏绣修好一幅作品十分耗费耗时间,因此陆沅所出的大幅作品不算多,但每一幅都是精品。
曾经有一幅名为小轩窗淡淡影的苏绣作品上过综艺,对外展览过。
只是她本人不爱露面,让老师代为介绍。
内容是竹影透过窗棂映进屋内的梳妆台上,留下淡淡的影子,安宁怡然之感扑面而来。
构图看似简单,实际工艺复杂,那色彩呈现的效果叫人拍案叫绝。
逼真得像是性能极佳的相机拍摄下来的,可见完成这一幅作品需要耗费多少心力。
现在那一幅作品就挂在家中大堂,被开价七位数也不愿意卖。
她喜欢的事情,往高了说就是艺术,往低了说就是闷在屋子里的重复又重复的事情。
有天赋的人不一定愿意花时间去学,通过漫长的时间的打磨,用机械重复的动作绣出一幅作品。
如果说画家是用画笔画出眼中所见,心中所想,那她就是用绣花针做笔,蚕丝线做颜料,画出所见所想。
抓住光线,抓住景物,用最简单的动作绣出最动人的作品。
两人各自坐在位置上,都很安静。
偶尔外面风止,就能听见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还有针线穿过布面的细微声音。
忽然,针尖刺破布面的声音停了。
也不知道是要换线还是续线。
侧对着绣绷和绣娘的人淡淡地想着。
等人看过来的时候,云姜才反应过
来自己究竟看了多久。
见她看的认真,陆沅好笑问“看那么久,有兴趣想学”
提到这些的时候,她的情绪比平时灵动不少,还会调侃人。
云姜如实回答“学倒是不想学,我喜欢看你绣,有种凝固的画作会动的感觉。”
陆沅有些疑惑“这是什么比喻”
云姜“我觉得是好的比喻。”
本来打算去捻针的手指停住,陆沅侧头看去。
绣房是特意改建过得,通风和采光都十分不错。
在改建初期就提出一系列条件,在保证光线明亮的同事不会让太阳晒得人难受。
也是因为如此,坐在明亮的绣房里能看清眼前人的表情。
不知道什么时候云姜把头发解开了,酒红长发散在背上,发尾被绕在细长手指上。
那双眼睛笑得微弯,落满了星光似的。
没穿着校服还真没有那股学生气了,处于成熟与稚嫩的交汇期间,血液都比其他年龄阶段要烫。
每一天的思想都在变化,观念在变化,对世界充满了憧憬和好奇。
知道云姜年轻稚嫩,也会忍不住放在同等的位置上看待。
秀气古典的绣房内坐着两个人,面面相觑。
一个长裙曳地,乌发被编在脑后,另一个白衫长裤,时尚感十足的红发散着。
一白一红,一宁静一朝气。
清冷月光与热烈玫瑰的碰撞,看似格格不入的两种事物,其实是能在同一个画面里并存的。
云姜放掉了绕在指尖的红发,她抓了一把看了看,说“你要是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就舍不得把这个颜色染成黑的了。”
平静的心湖被掷了石子,泛起清浅涟漪。
“因为这个颜色确实很显眼。”
她想看不见都难。
陆沅无辜地想。
“所以你只在意我的头发颜色我”云姜睁大形状姣好的双眼,用手指着自己“该不会在你的眼里该不会是格外漂亮的火龙果吧”
第二句跟第一句话的时候转音都要翘飞了,她原本想说的绝对不是火龙果。
“”陆沅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往下接,从之前的处事态度来看就能知道她并不擅长交际。
忽然觉得直面那情感丰富的双眼也是一种勇气。
不过这也是说说,她不会破坏自己的学生身份。
很快,云姜又说“要是明天还顶着红头发去学校,老高不得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