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早上在卫生间里洗漱时的场景,如果不是从镜子里看到了麦芽的身影,他很难想象竟然有人已经悄然站在了他的身后。
诸伏景光正准备开口,就听那人率先说道“你抽烟了。”
“没有。”他立刻否认。
麦芽凑得极近,在他的衣领嗅了嗅,诸伏景光绷紧身体,他和麦芽的身高差不太多,于是被迫抬了抬下巴。
“可能是今天任务结束的时候黑麦抽了烟,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染上了点烟味。”诸伏景光斟酌着用词,试图为自己解释“我不太抽烟来着。”
“不太”
麦芽缓缓直起身,却没后退,诸伏景光的身后是橱柜,他无法主动拉开两人间的距离,便只能维持着这个动作,又改口道“很少,很偶尔,一般都不会”
见那人仍旧直直地盯着自己,诸伏景光有些头疼。
这种熟悉的头疼的感觉让他想起了很多时刻,对待麦芽,束手无策竟然已经成为常态。
“吃晚饭吧,麦芽。”他干脆生硬地转移起话题。
“哦。”
但是麦芽显然对这种生硬适应良好,十分配合地转身走向餐桌。
诸伏景光松了口气。
他忍不住扯起一小块衣领低头闻了闻,没察觉到有什么烟味,但目光触及已经在拆开放在餐桌上的打包盒的那个身影时,他还是决定先去换件衣服。
以防万一麦芽的脑回路,不得不防。
他走进卧室,打开灯,从衣柜里找出一件宽松的白色短袖。
关上柜门时,他的目光莫名落到了挂在最角落位置的一件外套上。
那是麦芽的外套,准确来说,按照最新的说法,这件外套已经被当作奖励转赠给他了,所以这是他的外套。
他只穿过一次,在这件外套属于他后的第一天,按照麦芽的要求,他把这件外套穿了出去。
只有两个人能认出这件已经尘封一年的外套曾属于谁,但是穿上这件衣服时,他却生出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微妙的感觉。
不知道是从哪天起,或许是从被要求穿那件外套的那一晚开始,可能是麦芽给他买了诸多衣服配饰的那天起,也可能是今天清晨洗漱时麦芽站在他身后突然让他刮掉胡子的那一刻开始的,他忽然意识到了麦芽对他的穿着打扮的在意。
诸伏景光关上衣柜门的动作顿了顿,将那件白色短袖重新挂了回去,找出了一件麦芽买的衣服。
他刚脱掉上衣,视线扭转间,余光突然扫到了一个身影,他的动作一顿,猛地转头看过去。
麦芽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了,那个家伙总是神出鬼没,气息又难以察觉。
诸伏景光莫名有些尴尬,他不知道自己在衣柜前纠结犹豫穿哪件衣服的样子有没有被看到,但是他嘴上已经熟练地开始转移话题“晚饭”
“你没关门。”站在门口的人慢吞吞道。
诸伏景光的第一反应是麦芽竟然在向他解释。
他有些震惊地把那人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才敢确认这竟然真是麦芽能说的出来的话。
“伤已经好了啊。”那人又说。
“嗯”诸伏景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体,“没有受伤啊。”
麦芽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诸伏景光换好衣服,走向厨房时才将将反应过来,麦芽指的大概是第一次跑到他的安全屋的时候他身上的伤。
那时他刚刚拿到代号,在此前的代号任务里受了一些伤,麦芽大概是看到了他身上缠着的绷带。